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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她,他就是這麼偏執。

  薛鏡寧嘴唇抖動著,怕自己會控制不住失態,轉向左悠年:“天色已暗,殿下回去休息吧。”

  左悠年微微一訝。

  他留在這裡,是給陸謹沉更大的羞.辱,所以薛鏡寧想先讓他離去。

  薛鏡寧縱然已經與陸謹沉和離,但是在關鍵時刻,她心裡還是潛意識地護住陸謹沉,而他依舊是外人。

  左悠年心頭掠過些微失落,隨即被很快掩去。

  他與薛鏡寧相處時間不長,而薛鏡寧與陸謹沉可是做了將近一年的夫妻,此刻薛鏡寧的做法也是人之常情。

  當然,他也沒有羞.辱別人的愛好,便淡淡一笑道:“好,那我就先告辭了。”

  隨即便走出了院子,留他們兩個單獨說話。

  待左悠年走入了對面的隨心居後,薛鏡寧才將目光轉回陸謹沉身上。

  “好了,他已經走了,你安心了嗎?”薛鏡寧知道陸謹沉就是氣不過她和左悠年獨處,“夜已深了,小侯爺也請回吧。”

  她冷著臉關門。

  陸謹沉伸出手擋住門:“不是說有剩飯嗎?我要吃,讓我進門。”

  “陸謹沉你這個瘋子!”薛鏡寧渾身顫抖。

  他還記不記得他是靖安侯府的小侯爺啊,他還記不記得他身上的驕傲?

  他怎麼可以自尋羞.辱!

  陸謹沉盯著她,一字一句道:“薛鏡寧,我要跟你一起吃飯,哪怕是剩飯我也吃。”

  “好!”薛鏡寧也被他氣瘋了,“你要吃,那就吃個夠!”

  薛鏡寧頭也不回地領著他去廚房。

  折柳院沒有專門的膳廳,好在廚房夠大,便在廚房安置了一張方桌。

  方才那頓飯其實她、左悠年和雪扇三個人吃的,只是雪扇拘於自己的丫鬟身份,說什麼也不肯與左悠年一桌吃飯,於是支了個矮几,在旁邊吃的。

  再說了,她和左悠年是清清白白的君子之交,便是單獨吃飯又怎麼樣?

  陸謹沉就因為這個緣故發瘋成這樣!

  她本來就沒打算跟他解釋什麼,這下更氣得不想解釋,他要誤會就誤會,他要發瘋就發瘋罷!

  兩人一前一後走入了廚房,卻見雪扇已經勤快地收拾好了方桌,將剩飯都已盡數地倒入泔水桶,正在擦拭桌面。

  薛鏡寧一怔,一瞬間竟不想承認自己竟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她恨自己這般心軟,回頭譏聲道:“剩飯已經倒入泔水桶了,小侯爺還要吃嗎?”

  陸謹沉牢牢盯著她,認真道:“只要你說一聲,泔水桶的我也吃。”

  “陸謹沉,你不要發瘋了!”薛鏡寧再也繃不住情緒,聲音揚起。

  陸謹沉道:“我沒有在發瘋,我是認真的。”

  薛鏡寧氣得胸口起伏不定,勉強維持著理智:“雪扇,你先出去。”

  “是。”雪扇看著他們一觸即發的樣子,巴不得快些出去,出去前提走了泔水桶,似乎擔心小侯爺真的發瘋去吃泔水桶的東西……

  屋裡又只剩下兩人。

  薛鏡寧無力道:“你今晚瘋夠了吧?回去吧。”

  陸謹沉小心翼翼道:“軟軟,我送你的風箏呢?”

  他在想她有沒有偷偷放過,那隻風箏他做得很堅固,肯定不會再斷線,她如果看著飛入蒼穹卻依舊牢牢束縛在她手裡的風箏,能不能相信他此刻也一樣?

  他現在已經牢牢地束縛在她手裡了,她不能在這個時候把他丟掉。

  可是,他卻聽見薛鏡寧毫不留情地回道:“扔了。”

  陸謹沉一怔,舔.了.舔乾涸的唇,啞聲道:“……真的扔了?”

  薛鏡寧看著他,淡然道:“你送給我的當天,我就讓雪扇拿去扔了,扔在很遠很遠的臭水溝里,免得在我面前礙眼。”

  陸謹沉像是被人擰住了心口,揪痛不已,卻勉強笑道:“沒關係,我再送你一隻吧,我現在已經學會做風箏了,而且越來越熟練,你想要多少只,我就能送你多少只。”

  “不用了,你送一隻我扔一隻。”她等他說完,卻狠狠擊碎了他的期許。

  陸謹沉卻不放棄,又道:“還有你喜歡鞦韆,其實我也學會了做鞦韆,家裡的鞦韆一直等著你回去坐,你暫時不想回去的話,我給你在折柳院做一架吧,和家裡的一樣可好?或者做其他你喜歡的樣式……”

  “你不要再來了。”她打斷了他。

  陸謹沉終於沉默了,過了一會兒,他忽地低聲道:“軟軟,你是不是真的不愛我了?”

  “是。”薛鏡寧定定的,不躲不避地看著他,“我不愛你了。”

  陸謹沉只覺擰在他心上的手又施了一股力,這下不止是揪痛了,而是心碎。

  他知道這隻手是誰的。

  可是他無可奈何,掙脫不得。

  他是心甘情願被縛的。

  如今被傷,也是咎由自取。

  薛鏡寧看著他漸漸灰敗下去的眼神,更為冷酷地說道:“陸謹沉,我的愛就是這般果斷。愛了,便義無反顧去愛,不愛了,便斬盡一切情絲。我不會騙別人,更不會騙自己。”

  陸謹沉陷入了更長的沉默,半晌,才嘶啞著聲音,像哭一樣道:“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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