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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懷疑我不行?”陸謹沉道,“能不能飛上去,試試就知道了。”

  說話間,兩人已經來到庭院。

  還不等薛鏡寧反應,陸謹沉已經扣緊了她的腰,身上一發力,就帶著她飛上了忘情軒的屋頂。

  薛鏡寧捂著嘴咽下驚叫,心頭狂跳不已。

  緩過這陣心驚膽戰,她馬上問陸謹沉:“你沒事吧?”

  她怕他身上才剛上好藥的傷口裂開。

  “一點事也沒有。”陸謹沉道。

  他從小習武,有內力護體,那二十大板雖然厲害,但還不至於讓他半身不遂。

  頂多就是鑽心的痛而已,他不會讓薛鏡寧發現的。

  中秋這樣寓意美滿的好日子,又與薛鏡寧確定了彼此的心意,不賞月慶祝一番,那就太浪費了。

  薛鏡寧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登上屋頂,撫著心口不由得感慨道:“世人都說‘高處不勝寒’,我才上了兩層樓高,就感受到了其中的意味。”

  陸謹沉被她逗笑,扶著她坐下,脫下自己的外袍披在她身上,站在她身側道:“再高還有我在,你怕什麼。”

  薛鏡寧抿著嘴,笑了起來。

  兩人不約而同地抬頭望去,一輪皎潔的明月正掛在天邊,襯得夜色如水。

  天地一片寂靜。

  可是高高的屋頂之上,有另一個人作陪,好像也並不寒冷、並不可怕了。

  *

  賞月之後,兩人回了房間。

  薛鏡寧怕自己晚上睡覺會亂動碰到他的傷口,於是提出要去書房睡。

  陸謹沉攔住她,促狹地看著她笑:“怎麼,難道我們以前沒睡過?”

  兩人以前晚上睡覺時,中間總是默契地隔開了一段距離,薛鏡寧將這條界限守得不知道有多死,從來沒有越界過。

  其實,他有時候睡不著,會偷偷觀察她。

  她睡覺特別地乖巧,通常一躺平就慢慢陷入夢鄉,小小的身子便隨著呼吸一起一伏的,手腳從不亂動。

  就是偶爾會翻個身什麼的,也總是朝裡頭翻起,不知道是以前就有的習慣,還是嫁給他之後,被迫養成的習慣。

  陸謹沉忽然心口一疼。

  過去這幾個月,他對她真的不好。

  他想,以後要對她好點,兩人之間的界限,也是時候消失了。

  當然,他此刻“有心無力”,什麼也做不得。

  他只是希望薛鏡寧依舊睡在自己身邊而已。

  他已經習慣了她在自己身側淺淺呼吸。

  當然,薛鏡寧沒陸謹沉想的這麼多,但是陸謹沉那句話的意思她是一聽就懂。

  她一時語塞。

  不過,她臉皮薄,才不承認自己的關心則亂,卻又無法反駁他,便道:“那我晚上萬一傷了你,你可別叫喚。”

  陸謹沉卻只是笑:“好。”

  *

  一夜過去,薛鏡寧迷迷糊糊地打了個呵欠,揉了揉眼睛。

  昨晚她一直擔心自己會碰到陸謹沉的傷口,所以哪怕陸謹沉拙劣地模仿著逗小孩的語氣哄著她睡,她心裡還是提心弔膽的,以至於到底什麼時候睡著的都已忘記了。

  此時,她漸漸清醒,才發覺腹部有點沉。

  她掀起眼皮一瞧,原來陸謹沉橫了一隻手在她肚子上,像是抱住她似的。

  她一怔,忽地清醒了幾分。

  陸謹沉主動打破了他們兩人之間的界限。

  本來,昨天晚上的事泛著令她不敢相信的不真實感,讓剛睡醒的她以為只是做了一個夢。

  而此刻圈在她身上的手才讓她確信,昨晚的事是真的。

  她與陸謹沉的確已情投意合,互訴心意。

  薛鏡寧淡淡一笑,重新閉上了眼睛,不急著起床,免得吵醒他。

  陸謹沉被革了官職閉門思過,現在的唯一要務就是養傷,他難得在她已經醒來的時候還在睡,她想讓他繼續睡,好好休息。

  接下來的日子,陸謹沉便整天待在家裡養傷,閉門不見客。

  薛鏡寧則全心全意地照顧他。

  薛鏡寧在鄉下莊子的時候,身邊只有一個奶娘陪著,是奶娘給她做飯吃,照顧她的日常起居。

  除了“薛府小姐”這個名號外,她屬實沒有其他像小姐的地方,所以她從來不端小姐架子,便是奶娘不要她這個小姐做任何粗活,她也會主動地去幫奶娘打下手。

  久而久之,她便學會了很多東西,就譬如說做飯,她其實也是會的,而且還挺喜歡做。

  不過,平時侯府都有專門的廚子,她自然沒有下廚的理由,也不想過於張揚,所以從來不說自己會做飯,更不會要求下廚。

  最近因為陸謹沉受傷了,有很多忌口的東西不能吃,侯府的廚子便專門開了小灶,做一些清淡之物。

  可是,廚子做的清淡菜不合陸謹沉的口味,陸謹沉吃不慣。

  薛鏡寧想了想,頭一次提出由她來試一試。

  陸謹沉這才知道她也會做飯,於是滿懷期待地說想吃,薛鏡寧便洗了纖纖素手,為他下廚。

  結果,才吃了一次,陸謹沉就深深地愛上了她做的菜。

  薛鏡寧高興不已,便天天給他做飯吃。

  *

  過了些日子,陸謹沉已經可以下床隨意走動了。

  他底子好,恢復起來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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