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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鏡寧看著他:“你不是說,我想要什麼你都會替我辦到嗎?”
這話是用在這裡的嗎?
陸謹沉定定地瞧了她一瞬,終究不想自打臉,只好又去拿了一大碗饅頭回來。
薛鏡寧又吃掉了兩個才停下,對陸謹沉道:“我想洗臉。”
陸謹沉耐心快用盡了:“你丫鬟呢?”
薛鏡寧搖頭:“不知道。”
小時候陪她的丫鬟在他們薛家去京州前就放了,去了京州後,李氏沒給她找丫鬟,只給她撥了一個奶娘。後來,她去了鄉下莊子,也是這個奶娘陪著她的。可是,還沒等到她及笄,奶娘就病故了。
薛家回到鐸都後,為了面子著想,李氏才給她買了個丫鬟隨嫁,名喚雪扇。
今天這一通折騰下來,她也不知道雪扇哪兒去了,況且雪扇對侯府也不熟。
陸謹沉眯了眯眼,又返身出去,給她打了一盆水來。
薛鏡寧洗完臉,又道:“我要洗澡。”
陸謹沉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她又提醒:“你也去洗洗吧,一身酒氣好臭。”
“你——”陸謹沉咬牙,他這是娶媳婦還是請祖宗?
最後還是去前院找來了幾個丫頭,吩咐她們給她伺候沐浴,自己則去了浴堂,一身怒氣地洗去一身酒氣。
沐浴歸來,陸謹沉在喜房前頓足了片刻,還是推開了房門。
這樁婚事非他所願。
就算薛鏡寧今晚想辦法勾.引他,他也不會因此便屈服的。
作者:新婚夜——
陸謹沉:就算薛鏡寧今晚想辦法勾.引我,我也不會因此便屈服的。
一年後——
陸謹沉:……求求你勾.引我。
第3章 佛堂
陸謹沉本以為薛鏡寧今晚會想盡辦法勾.引他,坐實小侯夫人的位置,然而當他推門進去時才發現——
薛鏡寧睡著了。
她竟然睡著了!
此刻,她讓出了一大半邊床,小小的一個人縮在床角睡得恬靜安然,還用被子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什麼意思?
陸謹沉眼神一沉。
難道她還怕他非禮不成?
或者,欲擒故縱?
陸謹沉眼神微暗,不由自主地將視線挪到了她的臉上。
睡著了的薛鏡寧實在好看得不像話,確實有叫人痴迷的本錢。
不過,這人不會是他。
陸謹沉嗤了一聲,在她身側躺下,和衣睡去。
*
翌日,陸謹沉早早醒了,可是薛鏡寧還睡著。
他走出房間,外面已經有一群丫鬟候著,有一個比較面生。
“你是薛鏡寧的丫鬟?”他問。
雪扇連忙福了一禮:“回姑爺,奴婢是小姐的丫鬟雪扇。”
“你進去伺候她梳洗,我在書房等她一起去請安。”
“是。”雪扇得令,連忙奔進去伺候,只見薛鏡寧還一臉寧靜地沉睡著,不由得額頭冒汗。
小姐可真不懂規矩啊,起得比姑爺遲也就罷了,再睡下去可得誤了請安的時辰!
於是連忙上前搖晃她露在外面的雪白手臂:“小姐、小姐,快醒醒。”
薛鏡寧蹬了一下腿醒了過來,還迷糊著。
她並非不懂規矩,實在是昨天勞累了一天,晚上又被陸謹沉氣哭,因此身子實在睏倦,眼皮也異常沉重,所以起遲了。
不過,她很快清醒了過來,猛地坐起:“雪扇,快拿我衣服來。”
不管怎麼說,禮數是要到位的,她還是新婦,第一天的請安可不能遲了。
*
薛鏡寧著急忙慌地梳洗了趕去書房,陸謹沉已經等得有些不耐:“請安之後我還要出門。”
薛鏡寧委屈地咬唇:“你也沒叫我……”
陸謹沉哼聲:“還要我叫你起床?”
“你起床的時候順手叫一下我又不會死……”薛鏡寧看著他漸漸沉下來的臉,聲音越來越小,氣勢越來越弱。
“還要不要請安了?”陸謹沉板著臉率先出去。
薛鏡寧連忙小步跟上去,開始是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察覺到他腳步稍有放慢,她忽地領悟,加快了步子,走至他身側。
靖安侯府各人有各人的院子,陸謹沉的院子名喚忘情軒,聽說是陸謹沉親自取名的,薛鏡寧昨天剛嫁進來便暗暗嫌棄了一番,好矯情的名字。
兩人出了忘情軒,先去靜心堂給陸太爺請安。
陸太爺看著一對般配的璧人,心裡不知道有多高興,精神都好了不少,直拉著他們兩人的手合在一處:“你們要好好的啊。你們好好的,太公就高興。”
陸謹沉主動握住薛鏡寧的手,柔情四溢地看了她一眼,才轉向陸太爺:“太公,我與鏡寧會好好的,您放心。”
薛鏡寧一怔,便也溫柔地笑:“太公,我們很好。”
“好好好。”陸太爺笑得舒心,“看來,當年真是定下了一樁好姻緣啊,老薛泉下有知,也該安心了。”
聽陸太爺提起故去的祖父,薛鏡寧眼中閃過一絲悵然。
陸謹沉的手握得更緊了一分,似在安慰。
然而,一走出靜心堂,那雙手便立刻鬆開了,仿佛剛剛只是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