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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盛暘漸漸冷靜下來。
他想追去北疆,卻又不願讓自己顯得太卑微。
默了半晌,只好安慰自己不要著急,武寶遲早得再回來。
遠的不說,夏天她就要及笄了,武氏、賀氏的老人都在鐸都,她的及笄宴肯定得回鐸都辦。
*
就這樣過了兩個月。
左盛暘還沒等來夏天,卻等來了從北疆送來的一箱東西。
說是震北大將軍讓人送來的。
左盛暘眉頭一凜,馬上將箱子打開。
——裡面竟然是他送給武寶的所有東西,包括他與她初見時送她的玉佩!
武寶這是什麼意思?
她要與他徹底斷絕往來?
為什麼!
難道是認準了沈裴一,所以要與別的男人劃清界限?
沈裴一有什麼好!
左盛暘定定地站在箱子面前,臉色看上去平靜得很,可是他自己知道,他已經幾近發瘋了。
如果武寶真的要嫁給別人,他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
“對了,信!”左盛暘猛地高聲道,“小順子,將沈裴一的信拿來!”
在沈裴一離開鐸都前,曾經派人送了一封信給他,他當時正氣到恨不得殺了沈裴一,哪裡會看他的信,還差點一把火燒了,還是小順子攔了一句,說不知大昱太子是否有正事要事相商,他這才稍微冷靜了一些。
不過,正在氣頭上的他聽到沈裴一這三個字都頭疼,到底還是不想看他的信,便扔給了小順子,叫他先收著。
後來,大抵是因為發自內心地厭惡沈裴一,導致也抗拒他的那封信,於是便始終當做不存在,一直沒看。
這會兒他突然想起了那封信,總覺得他一定錯過了什麼。
小順子則是早就覺得這封信太子殿下遲早會看,所以保存得好好的,聽到他的吩咐後,連忙從密箱裡拿了出來,雙手呈上。
左盛暘一把撕開信封,展開信紙仔細看了起來。
半晌後,他吐出一口濁氣,又是欣喜又是後悔又是愧疚,一時百味雜陳。
“我早該看的!”他簡直想甩自己一巴掌。
“我要去北疆。”他立刻吩咐小順子,“給我準備一匹駿馬,我要馬上去北疆。”
“什、什麼?”小順子愕然,“太子殿下,這……”
以往每次去北疆,都是得了聖令允許,而且帶了精兵護衛的,這前期就得費不少時日,太子殿下這時候突然提出要去,這……這不合規矩啊!
“你只管去準備。”左盛暘快步朝乾坤宮走去,“父皇那邊,我去說。”
邊關大將回朝都是要事先通稟並獲得批准的,所以去年年底武家回來,他父皇和母后定然知道,但是卻沒有阻止他與武寶相見,便是默認了給他的那段分開成長期已過。
那麼,現在他要去追他的太子妃回來,他們也沒理由反對的。
翌日,左盛暘交接了朝中事務,獨自一人踏上了北疆之路。
第18章 成親
正是春夏時節, 越往邊塞走,風沙便越發大了。
左盛暘身著白衣, 騎著一匹紅色駿馬獨自穿行在風沙中, 馬肚左邊掛著武寶送回來的箱子, 右邊掛著行李。
風塵僕僕了近一個月,他才終於到了北疆。
此時正是正午時分, 陽光已經烈起來, 左盛暘卻一口氣也沒歇,頂著烈日便直接往北院去了。
北院大門緊閉,左盛暘去敲門, 是張伯開的門。
張伯是北院的老僕了, 如今年事已高,頭髮都白了一大片。
武氏夫婦憐他老弱, 早就不要他幹活了,讓他只管歇著,又念他無兒無女無所依傍,所以將他留在北院,當成自家長輩似的, 為他養老。
不過,忙活了大半輩子, 一時是閒不下來的,所以張伯平時依舊會在院子裡掃掃地、修剪修剪花草,今日剛好在院中修剪花草,聽到了敲門聲, 便忙去開了門。
“太子殿下?”張伯見是左盛暘,愕然。
一般來說,太子殿下前來北疆的話,他們這邊早就會得到消息,好準備迎接事宜,而且,太子殿下哪次不是帶一堆侍衛來啊,怎麼這次就一個人牽著一匹馬佇立在門前?而且眉宇間籠著淡淡的憔悴,看來一路上趕路很急。
張伯擔心出了什麼事,心裡咯噔了一下,忙問:“太子殿下一人前來?可是出了什麼急事?”
對左盛暘而言,追回武寶的事確屬急事,他一邊耐不住地跨步進來,一邊問:“張伯,武大將軍和將軍夫人在嗎?”
如果他們在,他還是得先拜會他們。
張伯連忙讓開路:“將軍去了軍營,夫人上街去了。”
左盛暘又問:“武嘯呢?”
張伯回道:“也隨將軍去了軍營。”
沒有旁人倒是更好,左盛暘又問:“那武寶呢?”
張伯道:“小姐在後院呢——太子殿下,您可是有什麼急事?”
他不放心,又問了一遍。
“沒什麼緊要事,我只是有幾句話要和武寶說。”左盛暘放下手中的韁繩,往後院走,“張伯,勞煩您幫我把馬兒帶去吃草,它累壞了。”
“是。”張伯連忙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