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八章同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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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芷去了母親院裡。

  大年初一,需得大禮拜見。

  朱氏將人拉起來,看著她一臉的欲言又止。

  花芷扶著她坐下,輕聲道:「您無需擔心,事情都會過去。」

  「可事情過去了結果無論好壞卻得由你來承受。」朱氏緊緊抓著她的手,嘴唇隱隱哆嗦著,「你莫要以為娘不知外邊的事便好糊弄,七宿司首領是個什麼身份?世子是個什麼身份?能傷著他的只有那麼幾個人,芷兒,娘知你有主意,可正因為有主意才更擔心你吃苦頭,那樣的人家,哪裡能容得下一個女人有自己的想法,娘不想你去碰得頭破血流。」

  朱氏捂住臉,大年初一就哭得滿臉是淚。

  花芷將人摟住,溫聲解釋,「如果他是一個會容許家人傷害我的男人我又豈會要他,娘,他是為了保護我才受的傷,他不會將我丟給豺狼虎豹自去逍遙。」

  朱氏抬頭看她,滿眼不信。

  「就和當年爹保護您一樣。」花芷笑著打趣,「爹那種性子的人都會為了您去和祖母耍心眼,還不興有人將您的女兒看得千金重啊?」

  朱氏難過的情緒被這話一打岔散了些,卻也沒有起到花芷以為的那麼大作用,她擦了擦眼角,哽咽著道:「娘知道你做什麼都是為了花家,為了我們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人,芷兒,娘和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娘寧可你在家做個老姑娘,至少在這花家沒人能欺負了你去,可要去了別家她們能挑出你無數個毛病來,娘捨不得你去受那個罪,了不起等花家安穩了給你招個老實本份的女婿回來,世子府那樣的地方咱們不去。」

  這是真急了,前不久她娘還在著急她的婚事,眼下卻想著寧可讓她在家做老姑子也不往外嫁。

  花芷伴著母親坐下,「這一年來他確實助我良多,可我沒有存利用他之心,甚至在一開始我是拒絕他的,只是感情本就不知是從何而起之事,又哪裡能說得清。」

  從母親手裡拿過帕子給她擦乾淨滑落下來的淚,花芷邊繼續道:「我兩次北上他都有隨行,祖父父親都知道我們的事,您不用擔心,真要論起來也算不得是私相授受。」

  「可他是世子,是皇室子,公公他們可知他的身份?」

  「知道的,您別想那麼多,沒有那麼可怕,而且眼下我也沒有嫁人的心思,里里外外一大攤子事呢。」

  朱氏還是覺得想想就慌,可公公和夫君都知道了,女兒看起來也是很有底氣的樣子,她要是再揪著不放是不是會顯得小題大作?

  花芷看出她的躊躇,立刻道:「祖母院裡今兒得開門,我怕是顧不上那邊,您帶些小的去給添添人氣,還有小姑那裡,表弟未歸,她怕是惦念得很,您多和她說說話,對了,還有壓歲錢,您包得大一點,今兒手頭鬆動了,把去年的份補上。」

  朱氏哪裡還顧得上自己那點想法,連忙把女兒交待的事一一記在心裡,「壓歲錢我是按著往年的數來的,應該差不多了吧?」

  「可以,就按那個數。」花芷笑著應下,似是無意的看了旁邊林雙一眼。

  林雙會意,上前一步岔開話題:「夫人,該傳膳了。」

  「對對,快傳膳,芷兒早該餓了。」

  花芷並不餓,但也不說破,陪著她娘又吃了一頓,正欲陪著再說說話就聽得她道:「行了,娘不用你陪,去忙你的吧。」

  從林雙手裡接過披風給女兒披上,朱氏心裡酸澀得厲害,穿這麼多還覺得硌手,這得瘦成了什麼樣。

  摸摸她的手臂,朱氏勉力笑了笑,「你的事自己做主就好,娘總歸是站在你這邊的。」

  花芷上前一步抱了抱她,「謝謝您。」

  「傻話,和娘道什麼謝。」朱氏嗔她一眼,「趕緊走吧,不留你。」

  花芷攏緊披風,「我去各房轉一圈,您別累著。」

  「我能受什麼累,去忙吧。」

  從滿室溫情的屋子裡出來,花芷深深吐出一口氣,收斂起情緒往二房走去,雖說如今她當家,可她是晚輩,在大年初一這個時辰該請安還是得請的。

  一個個院子過去,又把內院的事和四嬸交待了一番祭祖的時辰就到了。

  花芷領著一家老小鄭重的上香磕頭,她對這些儀式感極強的活動並不反感,想反還覺得很有存在的必要,通過這些儀式能讓一家人更凝聚,更團結,花家現在尤其需要這些。

  目送柏瑜帶著五個年紀稍大的弟弟出門去往祖墳,花芷腳步一拐去了晏惜屋裡,她掛心一上午了。

  屋子裡很安靜,芍藥團成一團窩在角落裡,晏惜靠在床頭閉著眼睛,也不知是不是睡著了。

  她坐到床沿,然後又往前移了移,倒下身體伴在男人身側。

  顧晏惜本就睡得驚醒,人還在門外時他就認出了腳步聲,待發現她的舉動既好笑她的無所顧忌,又心疼她受累,掀開被子蓋到她身上,摸摸她冰冷的臉頰問:「無事了?」

  「唔,後邊的事都交給四嬸了。」

  「那就安心睡一會。」顧晏惜伸手招呼念秋過來,示意她把阿芷的腳抬到床上。

  念秋頭都大了,看著小姐眼睛都睜不開的樣子終是心一橫,上前給小姐脫了鞋子,抬起雙腿放到床上,並動作麻利的給小姐解了頭髮,好讓她舒服些。

  花芷迷迷糊糊的還吩咐了一句,「若朱家來人立刻叫醒我。」

  「……是。」

  顧晏惜垂下視線看著她,手撫在她頭上有節奏的輕輕拍著,不一會就聽得她呼吸綿長,靠著他的身體也明顯放鬆了下來。

  從昨兒進宮到現在她一直緊繃著,身體早該累了。

  踢了裡邊的人一腳,芍藥立刻坐起來,眼神清醒得好像根本不曾睡著,見到晏哥無恙才塌了肩膀,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手腳並用的爬下床,握住花花的手號脈。

  「沒好轉。」芍藥臭著臉,花花這其實就是個富貴病,什麼事都不管的好好養上一個冬天也就差不多養回來了,可以如今的情況花花怎可能放得開手,兄妹倆都知道這一點,所以才無計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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