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訴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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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辰不早,兩人先用了飯才又回書房繼續之前的話題。

  「如果真是他們賺來的銀子為何還要熔練?又不是非得看相好才能用,這般不是多此一舉嗎?」

  「對朝麗族來說銀子不熔練成他們的官銀模樣就不是他們的銀子,就像明明狼圖騰會暴露他們的身份,可他們還是想方設法的將那圖騰帶在身邊,在這方面他們一直有種奇怪的堅持,說好聽點就是信仰。」顧晏惜突的皺眉,「他們這個財路怕是挺肥,賺頭很大。」

  「我倒覺得他們未必會全部熔成官銀,如果是馬上要用出去的銀子就沒有做成朝麗國官銀的必要。」

  兩人對望一眼,顧晏惜點頭,「我回頭讓人順著這條線往下挖。」

  花芷托腮看著他,「讓我做豫州那邊的買賣,你能做主?」

  「我能,此事皇上全權交給了我。」

  「我一個人吃不下,強龍不壓地頭蛇,到時還是得把利益分給當地豪強。」

  顧晏惜傾身靠近她,「買賣上的事你不用向任何人交待,該如何便如何就是,我相信這件事上沒人會比你更懂。」

  「本就是。」花芷被哄得順了毛,臉上笑容便有點壓不住了,輕咳一聲道:「我得想想往豫州做些什麼買賣。」

  「把現在的買賣開到豫州去不行?」

  「我只有一個拂冬,只撐得起一家食齋,菌菇買賣本就是要往周邊鋪的,先去豫州便是,海鮮買賣得再看看,罐頭倒是可以,可這樁買賣我以後只打算做個供貨商,往外銷售之事交給白世叔,至於綠苔巷和鸝雲巷的吃食鋪子……」

  花芷其實最想做的還是這些小吃食的生意,看著價格親民,可利潤大得可怕,只是,「豫州怕是沒這麼兩條巷子給我撿漏。」

  「我讓人去尋摸,能找到合適的再做計較。」

  能這樣是最好,花芷點點頭,「不過這樁買賣檔次低了點,怕是達不到你的目的,想抓到他們的狐狸尾巴還是得再尋摸一樁能上得了台面的買賣。」

  「都聽你的安排。」顧晏惜眉目溫和,笑意仿佛從心底透出來,嘴角明明沒有向上揚起多大的弧度卻哪哪都透著高興,哪裡還能看到面對他人時的冷漠威嚴。

  花芷看著這樣的晏惜也心中柔軟,她想,如果是她和晏惜之間遇上花琴的問題,那問題根本不會成為問題,她信任晏惜,而晏惜不會讓她因那等事不安。

  端起茶淺飲一口,花芷抬起頭來,「晏惜身邊可有人侍候?」

  顧晏惜含笑的嘴角綻放開來,花芷愣了下後突然就明白了,晏惜一直在等她了解他,等她來問她想知道的一切。

  「對不起……」花芷嚅嚅道歉,對不起,她太忙了,忙得沒時間去多想,沒時間去了解他,甚至也沒時間加深兩人的感情,她只是站在那裡等他靠近,被動的接受,然後再反彈回去些許,明明不是一頭熱,她卻表現得那般……那般不上心。

  可是,她分明動了情。

  所以小別再見她會覺得不自在,所以人不在眼前時隨便一點事情都能勾起思念,所以別人的感情出問題她會套用到自己身上來。

  這份感情,從來就不是晏惜在一頭熱。

  突如其來的道歉顧晏惜卻立刻就聽明白了,他想笑,胸膛卻被酸澀堆滿,這個人啊,終於開始正視他,正視他們之間的感情了。

  「你永遠都不需要和我謝謝對不起這樣的話,阿芷,你沒有對不起我。」顧晏惜握住她的手,把她握成拳的手指頭一根根打開。

  花芷覺得自己的心像是也被他這般打開了,然後把他裝進去,再一點點合上。

  「不是一定要你說你心悅我我才知道你是悅我的,你從來都是做的比說的多,不是心悅我你不會容許我離你這麼近,以你的性子你根本連相見的機會都不會給我,但我現在還是很高興,比任何時候都高興。」

  兩人視線膠著,顧晏惜語似嘆息:「你的心裡裝著花家所有人,裝著那一樁又一樁的買賣,我被擠在角落裡只占著小小的一塊地方,有時候也恨不得蒙住你的眼睛捂住你的耳朵讓你看不到那些,可比起這般掩耳盜鈴,我更相信你有一天會發現我在等你。」

  顧晏惜笑,「而現在,我等到了。」

  「你不止是占著一小塊地方。」雖然燥得要命,臉也莫名其妙的紅了,還熱熱的好像在冒煙,花芷還是死撐著不避開視線,「買賣會上軌道,時間久了就不再需要我事事操心,花家的人總有一天會回來,慢慢的他們在我心裡也會不再有那麼重要,到那時我心裡大半地方就都是你的了。」

  顧晏惜從不知情話這般動聽,嘴巴控制不住的往兩邊咧開,他把阿芷的手按在自己胸膛上,道:「怎麼辦,想把心剖出來給你,這樣才公平了。」

  「剖出來看一看是紅還是黑再放回去嗎?」花芷把手收回去,借著抿頭髮的動作低頭避開視線,想繼續之前的話題避開這尷尬得要命的時候,一時卻記不起之前話題說到哪了。

  對了,「豫州的買賣……」

  「我沒有侍妾。」話被打斷,花芷下意識的抬起頭來,怎麼看怎麼覺得男人笑得像偷了腥的貓。

  顧晏惜端起茶盞餵到她嘴邊,看著她喝下兩口繼續道:「凌王和幾位成年皇子曾試圖往我屋裡塞人,都被我扔出去了,不論是世子的身份還是七宿司首領的身份,我身邊都不宜有人侍候。」

  像是早知會是這樣,花芷並不覺得意外,她只是有點奇怪,「你那位皇伯父不是很疼你嗎?他沒有給你安排?」

  「他先是皇上,然後才是伯父。」所以這兩年口裡說著要給他賜婚,在他拒絕後卻從不曾堅持,皇上才是那個最不願他身邊有人的人,孑然一身的七宿司首領對皇室才是最有利的。

  花芷勾住他的手指,她有點心疼,她也曾親緣缺失,明白不是孤兒卻和孤兒無異的人生是什麼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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