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意料之外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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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皓心殿內,皇帝心情不錯的吩咐宮人擺飯,臭小子,回來了都不知道先來見見他,還得讓人去請,膽子越發大了,不過回來好,回來好啊,有人替他看摺子了。

  「皇上,七宿司首領求見。」

  皇帝笑容一滯,猛的抬頭看去,不是平日裡用的其他任何一個身份,不是世子,如今站在殿外候著的,是帶著面具的七宿司首領。

  他風塵僕僕,黑色的衣擺上沾著清晰可見的污漬,他也氣勢凜冽,身體繃直如同長槍一般。

  出事了,皇帝閉了閉眼,他這個侄子他了解,不是發生了大事不會這樣來見他,上次這般,是他中丹毒之時,那這次……

  本就覺得沉重的身體越發覺得無力,皇帝揮了揮手,「都退下。」

  宮女侍從流水般退出,來福親自守在殿外,垂下的眼裡隱有擔憂透出。

  顧晏惜端著木盤進殿,單膝著地,聲音沉而有力,「臣,參二皇子顧承安。」

  「參他何罪。」

  「參他貪污罪,叛國罪,通敵罪,殘害忠良罪。」

  皇帝只覺得眼前發黑,頭也有些暈眩,他卻強行讓自己看起來跟個沒事人一般,只是粗重了呼吸,「詳細道來。」

  「是。」顧晏惜拿起兩封摺子雙手遞上,「請您過目。」

  放在上面的是吳永的摺子,皇帝快速看過,又拿起下面那封,竟是花屹正!

  他沒打開來,低頭看向跪於身前的晏惜,「你之前匆匆離開便是去了陰山關?為何?」

  「是,臣收到消息,陰山關情況有異,一開始臣還以為問題出在關外,一通查下來才知道問題出在我們自己人身上,七月十九日當晚敵軍夜襲,聲勢浩大,吳將軍和臣都去了前線,誰曾想夜襲是假,調虎離山是真,他們的真正目標是花家。」

  「為何!」

  「吳家武將世家,帶兵打仗沒問題,內政卻素來混亂,花屹正幫吳永揪出來不少老鼠,臣猜測,他們擔心被查出更多不利於他們的事,所以花家必須消失。」

  顧晏惜語調平靜,從木盤裡又拿出一封摺子雙手遞上,「這是證詞,人證臣也帶回了京。」

  好一會後,皇上才從他手裡拿走了摺子,依舊沒打開來看,他記得前不久收到了吳永的摺子,說的正是陰山關被人埋了探子之事。

  「花屹正還能拿得起筆,說明花家無礙。」

  「撐到臣趕到的是花家女花芷和七宿司一個隱藏於陰山關多年的屬下。」不等問起顧晏惜就主動道出,「臣過去後方知花芷已經是第二次前去陰山關,年前便已經去過一次。」

  皇帝揚眉,「花家女?一個女人去了陰山關?」

  「是。」

  「她哪來的膽子?就不怕朕知曉了連她也回不來了?」

  「臣也問過,她說大慶律只規定流放之人無召不得返,卻沒有說親朋故舊不能前往探望。」

  皇帝突然很想大笑,是啊,大慶朝從來都不曾規定過家人不得探望,就沒人想到過嗎?不是,只是經不起時間的搓磨罷了。

  像是忘了正事,皇帝打趣起了侄子,「先是和她一起作買賣,在千里之外又碰著了,如何?是不是看順眼了?」

  「臣佩服她,擺在花家面前的幾條路里她選了最難走的那條,卻也是花家該走的那條,她沒有埋沒花這個姓氏。」顧晏惜坦坦蕩蕩,「據臣所知她主動退了和沈家的親事,絕了嫁人之心。」

  皇帝拿著奏摺的手指了指他,一副看穿了你的神情,「說得越多越說明你待她不同,朕看著你長大,還能不了解你,真要不感興趣你三兩個字就回了朕。」

  顧晏惜不接這話,從木盤上拿起下一樣東西正欲說話就看到皇上搖了搖手,「不用了,你既參他那些事就跑不了,朕不想為這些事傷神,你都處理了便是。」

  看著神情懨懨的皇伯父顧晏惜一時間心裡也不知是什麼滋味,花家五十四口差點沒了命,吳永被下毒,曾賢之冤,裡通外敵等等等等,樁樁件件都是大事,皇伯父卻這麼一句話就輕飄飄的帶了過去,若臣子知道了該何等心寒?

  「至於老二,貶為庶人,圈禁於皇子府吧。」

  「……是。」

  「還跪著幹什麼,起來,陪朕吃飯。」皇帝傾身拍了拍他肩膀,他對這個侄子一直都是滿意的,一年到頭天南海北的跑,吃沒頓好的吃,睡沒個好覺睡,這身衣裳拍一拍不知能拍出多厚的灰來,做得比誰都多卻從不見他請功。

  老二的事查明之時未必沒人提醒他需得退避一二,以免這把火沒燒著別人反倒把自己燒著了,一個個皇子倒在他手裡於他沒有半分好處,他自己也未必就不清楚這其中的利弊,若他拿著這些去和老二談,老二以後就算坐了這江山都要分一半給晏惜,可他毫無遮掩的就送到了自己面前,這個侄子啊,要是自己兒子就好了。

  皇帝再一次覺得遺憾,甚至動了去遷名碟的心思,要是他真成了自己兒子……

  來福的聲音傳進來,「啟稟皇上,七宿司陳情求見。」

  「宣。」

  陳情快步進來先拜見了皇上,之後才向首領稟報,「二皇子在宮中惠妃娘娘處,屬下無權進入後殿,請首領示下。」

  「惠妃?」皇帝想起來了,那裡可還有個可人兒在,惠妃也算是有功,遂起身道:「朕同去,晏惜,老二之事不牽連惠妃。」

  「……是。」顧晏惜輕聲應了,跟在身後不再多說一個字,他以為皇上會發雷霆之怒,以為老二會去和老大作伴,以為方鴻志會被抄沒下獄,以為會嚴懲手伸得太遠的童家,甚至想過自己可能會跟著吃掛落,可事情好像連一點水花都沒有激起,甚至還要求不得牽連惠妃。

  全身輕飄飄的,腳卻像有萬斤重,看著前邊乾瘦許多,背都有些佝僂的皇伯父顧晏惜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那個曾經雄心勃勃的皇伯父,如今還剩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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