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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劉濤實在不放心,偷偷找人在江欲家蹲守,聽到有幾個人上樓了,便行動迅速衝出世唐大樓,他的人緊跟其後,等到了,他把哥們遣走,一個人悄悄地躲起來監視屋內情形。

  對於秦耀銘的計劃他知之甚少,這哥哥從沒跟他細說過,儘管如此,他卻意會得到……只是在外面看得太揪心,這幫人下手不輕,等他從秦耀銘喊江欲的那一聲中聽出來這人狀態還可以時,這才松下口氣,再一看,手背都是自己啃的牙印子。

  直到警察從天而降,他才一溜煙地往裡跑。

  阿SIR沒吭聲。

  「這地方可有攝像頭阿SIR!」劉濤一臉凝重,然後一副港仔小阿飛的痞樣,搖頭晃腦地衝著邵景玉呲牙:「鐵證如山,賴不掉的啦——」

  警察同志笑了下,叫停了已經走到秦耀銘跟前要給他上銬的小警察,他把煙咬回嘴,叼著來到秦耀銘面前,先是從頭到腳看了他一遍,接著轉過身,四處環顧,最終在一處極不起眼且被陰影大片遮擋的角落發現了攝像設備。

  煙變濃稠了,這位阿SIR快速吸完在腳下捻滅,再看向秦耀銘時唇角勾出一絲狡黠的笑,他依次把行兇的那幾個看過來,往秦耀銘那一歪頭:「這裡邊誰得罪你了?」

  秦耀銘貌似在額角劃了一道口子,血淋淋漓漓髒了半張臉,不過眼睛仍然黑白分明,他撩起眼皮快速一掃,阿SIR於是瞭然。

  是他沒跑了——

  裡邊臉色最難看的一位,目光中一層化不開的戾氣,眼珠子都瞪出血色,殺人一樣地盯著秦耀銘。

  「操,怎麼就他媽得罪你呢?!」袁海這人就是長得清純,實則是個老痞警,就那咧嘴的壞壞一笑就知道這點手段他一眼就看穿。

  「看來你是不會私了,就想讓他試試看守所的伙食是吧?」

  秦耀銘不置可否。

  袁海豎起大拇指,給他點了個贊。

  這種不惜皮肉吃苦也要把對方送進去的狠人他頭一次見。

  秦耀銘沒有更多表情,只看著警官的眼睛,用低到只有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把傷做重一點。」

  對方同樣也在盯他看,隨後朝那個小警察招手,問車來了麼。

  那邊知會說到了,老痞警讓他把人帶走,他帶秦耀銘去一趟公安醫院驗傷。

  小警察眨巴著眼睛,他剛跟前輩跑外,外勤出得不是很多,對什麼都好奇……在他看來秦耀銘貌似打得很重,卻腰板挺直舉止如常,不像一些被打過的人一瘸一拐哎呦呦直叫喚,他多多留意了一下秦耀銘就跟著金杯下來的幾名片警幹活押人去了。

  秦耀銘上前去抓江欲的手,跟袁海說這人不是那伙人的,還有劉濤也不是,袁海沒二話,都讓去局子做筆錄。

  正說著,江欲手一抬,沒讓秦耀銘碰上,這個動作就發生在袁海眼皮子底下。

  袁海皺了下眉,去看秦耀銘,就見他打開手心在褲子上抹了抹髒血,又去抓江欲,一樣,對方不肯。

  「江欲你先跟我走。」秦耀銘低下聲,在用眼神示意現在不是鬧的時候,劉濤作勢也要往他這邊來,卻被別的警察攔住了,秦耀銘抬頭去看劉濤,眼中的訊息很明白,踏實走吧,沒事。

  劉濤點點頭,看了江欲一眼,說不好怎麼了,他總覺得他這天不怕地不怕拽徒兒今晚實在反常,除了跟邵景玉過來這件事百思不得其解以外,就是那跟丟了魂似的狀態。

  邵景玉找的這四五個人都在地頭上混,被這樣精準地當場一鍋燴誰都知道負隅頑抗是個什麼結果,老老實實先進局子再想辦法才是上策,不過,有一個例外——

  這人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目光如墜冰窟,散著寒意地只釘在秦耀銘一個人身上。

  不甘,憤怒,憎恨,或者還摻雜了些失敗的頹然……總之,邵景玉就那麼直挺挺地站著,即便被人按著頭往車上壓,也在奮力地,拼盡全力地去看秦耀銘。

  發覺到這束目光,秦耀銘看過去,他勾起嘴角浮出淡淡笑意,像在炫耀自己的所有物,他牢牢地抓上江欲的手。

  手再沒執拗地掙開,是掙不開——

  因為過於用勁,秦耀銘擰上了眉頭,他感到痛,呼吸都重了,剛才挨打時下意識地抓著背後椅子的木條,手掌勒出幾道血痕,可能是傷口被磨,生出溫熱的滑膩感,流血了。

  抵抗的力一瞬軟了些。

  「你要不放了他讓他回局子走程序,」袁海邊往外走邊回頭對秦耀銘說:「反正你倆怎麼也得去,你找誰我也沒那麼大本事,放不了你們。」

  線報是上面給的,電話是副局直接打的,袁海拎得清,最後算是點給秦耀銘。

  秦耀銘識趣地應了聲:「明白。」

  **

  從坐進車,江欲始終垂下眼,不言不語,像一具……斷了線的人皮木偶,整個人就那麼被放在座位上。

  男孩長相周正,看起來也舒服,只是這麼個木訥僵硬的樣子叫人心生不爽,袁海掠了他好幾眼,似乎對車內被帶低好幾度的氣壓頗為不滿。

  「您貴姓?」後排的秦耀銘開口說話了。

  這個車被裝了防護欄,袁海掃了一眼後視鏡中銀色鋼條後的那個人,說:「袁海。」

  「袁警官,」秦耀銘一指前面:「受累遞幾張紙巾。」

  視線中一隻被血弄髒的手,手背斑斑點點,袁海刷刷刷抽了好幾張,往後一擺,秦耀銘說了聲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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