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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先是說是自己有錯,又解釋自己是好心,出事也是一場意外,再給商遲謝戴上一頂高帽子,露出痛哭流涕十分感激又自責的神態,想打動殷何意,讓自己的懲罰輕些。
殿下是個善良的人,一定不會過重的責罰自己。
殷何意垂眸望著侍女的表演,
以前的自己的確太愚蠢了,溫和的態度換來的不是尊重感恩,而是輕視和算計。
「你會游泳嗎?」
「我……我不會。」侍女抽泣著回復他。
殷何意讓護衛將侍女扔進第九宮裡水池中。
水池不比辛湖深,但三四米的深度也是有的,被扔進水池中的侍女在水面上費力扑打,而後佯做體力不支地下沉下去開始憋氣。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
三分鐘已經是侍女的極限。
求生的欲望超過了理智,她掙扎著游上了水面,劫後餘生地呼吸著後,想起了什麼,目光驚恐地望著站立在岸上俯視她的殷何意。
那道目光讓她毛骨悚然。
侍女被撈了上來趴在地上渾身發抖,殷何意蹲下身,手指抬起她的下巴,輕聲道:「他很好騙,對麼?」
侍女唇瓣顫抖。
「他膽子小,怕痛又怕死,還怕高,但他想都沒想的伸手去救你,你怎麼忍心將他拖下去?」怎麼忍心,去踐踏他的善心。
「殿……殿……殿下……」淚水溢出了侍女的眼眶,不知道是懊悔自己做錯了,還是恐懼自己的下場。
殷何意語氣平和繼續道:「你們平時犯了錯我沒有罰過,也沒有對你們發過任何脾氣,甚至你們有難處,我還會幫忙,我還記得你的母親生了病,我讓王宮的醫療師去給你的母親看病。」
「做這些的時候,沒有想過你們能給我什麼回報,但至少別傷害我在意的人,嗯?」他那麼喜歡阿謝,哪怕是看不見的瞎子,也能知道他對阿謝有多在意。
他身邊的人害了阿謝。
這個事實讓他無比心寒,也無比痛恨。
「誰指使你的?」
侍女死死咬著唇瓣,咬出血來都不開口。
殷何意鬆開她起身,用手帕擦著自己的手指。
其實不用交代也知道是誰,這並不難猜,很沒有技術卻很有用的手段。
從前無論殷千星怎麼挑釁他,他都可以當做看不見,他不喜歡殷千星,卻也沒什麼惡感。只是殷千星千不該萬不該,把這份算計落在阿謝的頭上。
總有一天,他會讓殷千星一百倍、一千倍的償還今日所做所為。
「把人送去給母后,由她處置。」殷何意將擦拭過手的手帕遞給了身邊的人,不再對侍女投以目光,吩咐了句轉身離開。
聽到要被送往王后那裡,侍女心中最後一絲僥倖也被摧毀,苦苦哀求殷何意,卻被帶了下去。
……
回到房間的殷何意悄無聲息拉開了紗帳。
床被裡的人側著臉頰睡得極沉,睡起來對人全無防備,面容一片安寧,烏髮像是堆雪一樣的堆在肩頸中,只露出一點纖長脖頸的肌膚。
玉白的修長手指輕輕碰了一下床上人細軟的黑髮,原本被痛恨與麻木充斥的心臟一下蔓出細密不絕的暖意,讓滿心的冰雪頓時化作繞指柔的春水。
殷何意俯下身,虛虛抵住商遲謝的額頭。
我以後,不會讓你再出今天這樣的事。
誰都不能再算計你,再傷害你。
……
第65章
商夫人今天格外的心神不寧。
是因為阿謝不在身邊的緣故嗎?她揉了揉眉心, 將目光從窗外收回。
「夫人是身體不舒服嗎?要不要請醫療師來看。」管家在一旁關切詢問。
商夫人放下了手,語氣柔和地回復著管家:「沒事,就是阿謝不在身邊, 不太適應。」
管家笑:「的確會不適應一段時間, 二少爺在你身邊總是粘著你的。」
是啊,阿謝的確粘著她,早上起來洗漱完第一件事就是來看她,做什麼都要和她說,看她在做事的時候,會體貼的來幫她。
她在幾個孩子身上體會到的成就感,大部分是來源阿謝。
想到了什麼, 商夫人起身回了臥室。在臥室的床邊,修剪了刺的玫瑰花束安靜地被置放在植物營養液瓶中,花枝柔軟的招展著。
更換了營養液, 商夫人彎下身撫摸它的花瓣, 面上帶著淺淺的微笑。
門被推開,推門的那人並不溫柔, 動作透著急促的粗暴,甚至弄出嘭的聲響來。
「遲歸?」商夫人回頭, 看到了他陰沉的神色, 心裡剛消下去的不安又如潮水湧上。
從商遲歸口中得知消息的她,神色一片慌亂,急急忙忙往外面跑去。
……
「我們今年年底就要畢業了。」楚茴伸了個懶腰,感慨道:「真不容易,馬上我們就要從亞特蘭特的學生變成帝國的軍人了。」
「以雲深你的成績, 畢業後毫無疑問去的是帝國第一軍隊。」第一軍隊是帝國的核心精英部隊, 選拔條件嚴苛得不能再嚴苛, 進入了第一軍隊的人只要不死,未來都將成為帝國的中流砥柱,就像林翁公爵,林翁公爵的爵位,就是用戰功換來的。
「我覺得我不出意外應該也能進入第一軍隊,萬一畢業考核發揮失常的話,就去求我父親給我開個後門,我以後可就跟著你混了,雲深,你做什麼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