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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來的襲擊讓牛角梳偏了幾寸,最終落在地上,發出一聲脆香。
鏡子倒映出兩人的身影,那隻被捉住的腕子來不及掙扎就被拉走,長發在空中飛起小小的弧度,很快那兩道身影又消失不見。
祈玉:「梳——」
話沒說完,人已經被拉到最裡面的隔間。
門乾脆利落地鎖上。
「……」
這間剛好是方便腿腳不便的病人設計,空間不小,裡面出乎意料地還算乾淨,也沒什麼味道,但這並不能掩蓋某人流氓行徑的事實。
祈玉嘴皮子都有些不利索:「你做……你想做什麼?」
深更半夜,男廁深處,強行共處一室。
而罪魁禍首卻毫不在意,仿佛是做出拖個人一起然後鎖門這種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樣子。
祈玉頓時倒吸一口涼氣,震驚地看著對方,一段時日不見,這人竟已變態至此?
他後退半步:「這是醫院,是救死扶傷的地方。」
秦昭站在靠門的位置:「醫院的隔間,也還是隔間。」
說著,他忽然將手往下伸去。
祈玉瞪圓了眼睛,眼睫顫動,呼吸快要停止。
……不會吧。
但……
也不是不行。
就目前這種情況,有這個人在身邊肯定比沒有好,至少安全能得到保障,給點甜頭也沒什麼大不了,他今天的出現已經是幫了大忙。
反正本來……也都挺熟的。
祈玉移開視線,下意識抿住唇,腦中快速運轉的cpu快要過載,燒得臉頰微紅。
「你在看什麼?」
然後就聽到了秦昭這疑惑的發問。
祈玉還垂著頭:「我在做心理建設。」
「?」秦昭說,「又不是沒見過,快脫。」
「……」
為什麼你能在這種地方做出這種事還說得這麼理直氣壯?
祈玉深吸一口氣,顫抖著伸向褲腰,然後眼尖地看到了秦昭手裡拿著的東西。
「……」他麻木問,「這是什麼?」
秦昭:「褲子啊。」
祈玉又問:「所以你要我脫什麼?」
秦昭又答:「褲子啊。」
祈玉最後問:「所以你拉我來,是為了換條褲子?」
秦昭眸子轉了轉,漸漸回過味來,但是不動聲色:「嗯,你褲子不是還濕著?」
衣衫是鮹絲製成,褲子卻不是,先前祈玉為了救司雪濤是直接整個人往湖裡跳,沒來得及脫,到現在仍然是濕的。
他本來腰以下就對水的存在不太在意,已經快忘了這件事。
祈玉搶過那條深色休閒褲,咬牙切齒:「哪掏出來的?」
秦昭勾著唇:「有這件外套在前,我還以為你會先問合不合尺寸。」
那身不合身的棒球衫自然也不屬於祈玉。
先前秦昭給出棒球衫時也是同樣的方式,但當時祈玉並沒有多問這件憑空出現的衣服又是從哪裡拿出來。
趕在祈玉徹底惱羞成怒前,秦昭明智地選擇跳過:「乾淨的廁所,也仍然是廁所,趕緊。」
祈玉五指扣入布料,青筋凸起:「你去外面等我。」
秦昭:「不怕我跑了?」
祈玉露出一個核善的笑容,秦昭聳肩,轉身出門順便帶上。
一門之隔,祈玉抖抖長褲,一件還帶著透明包裝袋的東西落地。
棉質、透氣、貼身。
祈玉一臉複雜地開始思考如果處境互換,他能不能掏出完美符合對方size的內衣褲。
應該是不行的,他沒有那麼細心……也沒有那麼上心。
當然,祈玉不知道的是,對方會對這種事這麼「上心」完全是因為吃過無數次虧——比如借出去的衣服被胡亂機洗,褲子被某條不知名小蛇當做蛇砂盆等,而某條不靠譜的人魚以後必然也會不靠譜,褲子基本保不住,所以不如常備。
不管怎麼說,至少這一刻,將心比心,祈玉竟有絲感動。
穿戴齊整,又做好充分心理建設,祈玉走出門。
門外空無一人。
祈玉愣住,眸子迅速掃向四周,有些隱秘的慌亂。
「在這。」走廊里傳來熟悉的聲音。
祈玉稍稍安下心,快步走去。
司雪濤已經醒了,醫生正在跟兩人交流。
祈玉到時,醫生基本已經交代清楚基本情況,打著哈欠轉身離開。
「感覺怎麼樣?」祈玉問司雪濤。
司雪濤含著恐懼的目光看向秦昭,又快速收回來,道囁喏:「挺、挺好的,沒什麼事。」
秦昭平鋪直敘:「有點低燒,開了點感冒藥,注意休息,沒了。」而後似笑非笑對著司雪濤道,「好好休息,起碼修養個十幾天,命比較重要,知道嗎?」
司雪濤再次顫抖起來:「知、知道了。」
看著司雪濤一副鵪鶉般的模樣,祈玉忽然明白了秦昭讓司雪濤看到一些非人手段的目的。
他若有所思。
秦昭點點頭,起身:「走吧。」
祈玉還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
秦昭直接把人拉走:「這麼晚了回床上再發呆,走了。」
祈玉哭笑不得,剛想說醫藥費還沒問司雪濤要,轉念一想現在確實太晚了,下次再說吧。
馬路上,兩人都有些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