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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魚的皮膚變得更透明了,甚至能看到青色的血管,與之相反,那條本來顏色淺淡的尾巴卻變得深起來,也更艷麗,鰭紗散開,像是飄逸的裙擺,將鱗片籠罩在下方。
秦昭糾結了一下,再次下了水,利用天賦能力將周圍的水移出去,隔出一個有氧氣的圈——作為一隻貓,他當然是不能在水裡呼吸的;而他體內的另一支來自父親的血脈,也就是蓮花,只有根部能在水中進行呼吸作用,然而拖著一堆根走路實在不太舒服,視覺效果也恐怖。
秦昭操控著水,小心翼翼走到祈玉身前,見後者雙眼緊閉,耳翼扇動得緩慢、卻極富韻律,顯然也不像是有什麼事的樣子。
……睡著了?
那這也太離譜了,秒睡啊。
秦昭無奈地伸出手,想將人魚從角落裡抱出來,誰知手剛伸出去,忽然感到指尖碰到了什麼東西。
——棉軟的、柔韌而有彈性。
瞳孔瞬間收縮成針,他定睛一看,先前所觸碰到的竟然是三根相互交錯的「絲線」。
再仔細看過去,這個角落竟已經拉起來了十幾條相同的乳白色絲線,形狀卻不似蜘蛛織網那般扁平,而是環繞著,從九十度角的池壁這面到那面,將人魚圍在了這一方角落裡。
……簡直像是織繭。
大概絲線被動,人魚發出了一聲飽含不滿的輕吟——那真的是「吟」,按理說在水裡應該是聽不到聲音的,可秦昭卻詭異地聽到了,而且異常清晰,仿佛是從腦海里直接響起。
那聲音實在太好聽了,讓他忍不住眯起眼睛,不住靠近。
然而秦昭下水的方式是隔絕周圍水源,這一靠近,頓時把人魚周圍的水也移開了一部分,那對耳鰭肉眼可見地翕動加快了,一副快要窒息的樣子。秦昭趕緊後退,但已經來不及,人魚蹙著眉,緩緩睜開了眼睛。
看到眼前站在「真空」里的秦昭,祈玉先是一愣,隨即「呸」了一口,仿佛吐出了齒間的什麼東西,一骨碌竄上了水面。
自帶「領域」的秦昭跟著游上來,祈玉睡眼朦朧又一臉夢幻:「我是誰我在哪。」
秦昭說:「你是我兒子,你在我家裡。」
「?」祈玉反身就想一尾巴抽過去,然而剛一動,刺痛猝不及防襲來,讓他一下子按住了尾巴,簡直氣笑了,「你想死我可以成全你。」
秦昭摸著下巴,感慨道:「看來沒失憶啊……可惜。」
後面兩個字說得相當輕,但祈玉完全聽到了:「……你是不是當我耳背?」
秦昭看著那兩片形狀漂亮、薄如蟬翼的耳鰭,發自內心道:「沒有。」他轉而問道,「剛才怎麼忽然沒聲了,睡著了?」
祈玉表情空白了一瞬,顯然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卻本能地選擇了含糊過去:「大概吧。」
說完,他化出人腿,雙臂撐著地面,瀟灑利落地翻了上去,直接走向換衣間。
秦昭在後看著那道顯得格外纖麗的背影,垂在一旁的右手上掛著幾根雪白柔韌的絲線,若有所思。
作者有話要說:
棗,別偷你老婆築巢的絲,小心被打
第64章 返校
祈玉隨便披了件天藍色浴袍, 揉著酸疼不已的腰下樓時,剛好遇到白邙從走廊的轉角走出。
兩人俱是一愣,前者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了青青,記憶里最後看到青青的時候是在……
祈玉:「……」
似乎從秦昭撲過來後, 已經很久沒見到那條小蛇的身影了。
……不會是還在泳池裡吧?
祈玉心中一緊, 下意識想轉身回去,餘光忽然瞥到白邙口袋裡似乎有什麼東西一陣蠕動, 緊接著就鑽出了一隻小腦袋。
與此同時, 對面的白邙也是一臉複雜。
迎面走下樓梯的人長發還未乾透,柔順的銀髮凌亂垂著,烏黑的瞳子上蒙著一層霧氣。眉眼間的撩人情態卻還未褪去, 整個人都散發著一股不自覺的慵懶,讓人很容易聯想到一些事上去。
不得不說,這人長得是真好, 是非常能勾起別人世俗欲望的那種漂亮。
「……小青說不好打擾你們。」半晌, 白邙找回了聲音,揶揄道,「你們在做什麼不好被打擾的事?」
祈玉眨了眨眼,剛想說話, 忽然眼前一陣發花, 一股巨大的飢餓感毫無徵兆襲來。
他踉蹌了一下。
「你怎麼了?」白邙問。
「……沒事。」腿上有點發軟, 祈玉抓住旁邊的扶手,緩過去後,快步下了樓。
路過白邙時, 順手把青青也給提到了懷裡。
手上忽然一空的白邙:「……」
*
祈玉在別墅里待了三天, 這三天裡, 司雪濤沒有與他再聯繫, 仿佛是被放了鴿子而賭氣。
但到了周四時祈玉不得不前往學校,因為要參加那該死的彩排。
本來周二他就應該去上課的,但早上的毛概是公共課,本來就不點名,老師也不在乎出勤率。專業課可以找同學幫忙點到,上課內容可以自學。
只有一節交誼舞課是比較麻煩的,好在他的舞伴是認識的人。關江惠子本來就在為周五的決賽做準備,不是很想去,兩人私下裡一聯繫,他們就達成了共識——只要兩個人一起消失,老師就不會發現少了一對學生,非常完美。
哦,同理還有秦昭那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