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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背著雙肩包,神色好奇。
男人卻跟個啞巴似的,一言不發,以非常強勢的姿態逼著她往前走。
江鎧坐在辦公桌前,聽到開門的動靜後,轉動椅子面向時蘊,他的臉上早沒了剛才被西無央下面子的難堪,露出個自認為溫和慈愛的笑容,抬手指了指沙發道:「小蘊,來,坐,江伯伯有點事情想問你。」
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時蘊乖乖坐了過去,江鎧也從辦公桌前站起來,理了理袖子,走過來居高臨下看著她。
他久居高位,早練就了一副領導架子,如今刻意施壓,若是普通人,哪裡遭得住他的眼神和氣勢?
時蘊也有些緊張,抱著包的力道都收緊了,卻又故作鎮定詢問,「江伯伯,您想問我什麼?」
果真是個沒長大的黃毛丫頭,以為找到了靠山可以囂張跋扈,卻不知道西無央也不是什麼好人。
江鎧眯起眼足足打量了她近一分鐘,才突然笑道:「小蘊,你和西無央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時蘊露出了點警惕的神情,遲疑道:「您問這些做什麼?」
江鎧撩起外套在她對面坐下,說道:「雖說你現在和小諧解除了婚約,但你也是我看著長大的孩子,最近你遇上的事情也讓我頗為擔心。怎麼?不能問嗎?」
時蘊沒立刻說話,似乎在考量些什麼。
江鎧筆直的注視著她,帶著很強的逼迫性和侵略性。
他耐心的等待慌不擇路的獵物落網的時候,注意到時蘊放在有一下沒一下捏著拇指,便知道她呈現出來的輕鬆不過是故作姿態。
到底還是個沒畢業的軍校生,即便膽子大又能大到哪去?
江鎧不給她猶豫的機會,逼問道:「你年紀小,又沒了父母,不知道人心險惡,有什麼事情就該說出來讓長輩替你參謀參謀。」
前半句話動之以情,說到後面,他適時地拔高了音調,「西無央什麼時候和你聯繫的?」
時蘊嚇了一跳,放在膝上的雙手捏緊了,下意識道:「也沒多久!就大一的時候!」
她也提高了聲音,明顯是小孩子虛張聲勢的行為。
江鎧並不滿足於這麼點信息,繼續逼問道:「她聯繫你做什麼?是她讓你裝作什麼都不會的嗎?」
他虎目而視,時蘊大概已經被他氣勢嚇破了膽,雙手捏得非常緊,不敢遲疑,「是她告訴我背地裡有人要害我,不能暴露出我會製造機甲的事情!」
她閉著眼睛,幾乎是把這句話喊出來的,喊完了之後唇瓣都在顫抖,渾身上下都透露出驚恐懼怕的氣息。
終於說到了點子上,江鎧立即眯起了眼,「什麼人要害你?」
「我不知道,但是這麼多年的確一直有人在暗中監視我,給我寄恐嚇物品,上周!上周他們還殺了蘇語欣!」
她越說越激動,似乎想到了可怕的事情,雙手抱著頭埋首進膝蓋。
見她如此失態,江鎧被西無央下了面子而糟心的情緒忽然舒緩了很多,他嘴角微翹,欣賞著時蘊狼狽不堪的模樣。
許久之後,他才裝出慈愛長輩的模樣,坐到時蘊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小蘊,都過去了,別怕,只要你把所有事情告訴江伯伯,我一定會幫你把那些人繩之以法。」
他開著空頭支票,藉此要博得時蘊的信任。
被嚇破了膽的時蘊果真立刻抬起頭來拽住他的手臂道:「真的!」
她的模樣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有沒有用不知道,卻全力攀附其上,以求得活命的機會。
還是這樣的姿態令人暢快!
江鎧笑著點了點頭,「當然。」
時蘊緊繃的肩膀鬆了松,而後緩慢道:「西所長……她……她告訴我想害我的人是我舅母……」
她壓低了聲調,似乎害怕這話被別人聽見傳到溫雲卿的耳中,也說得很慢,仿佛在糾結某種不該有的情緒。
江鎧並不意外,還說道:「恐怖襲擊後星網上的消息我都看了。別人怎麼看我不清楚,但你從小和你舅母生活在一塊,你應該是最清楚她是怎麼對你的,你覺得她會害你嗎?」
「你可能不知道,你舅母是元帥之位的有力候選人,暗殺的事情爆出來之後,星網上出現大量對她不利的輿論,她也因此失去了競爭元帥的資格。」
時蘊驚訝的睜大了眼,顯然不知道這件事。
江鎧繼續道:「小蘊,你著實令我有些失望,不管是我還是你舅母都是看著你長大的長輩,你竟然不相信我們,反而去信任一個外人?」
他的譴責像一把利劍刺過來,本就在他的逼迫下心神不穩的時蘊聽到他的話後,如同遭到了巨大的打擊,用力搖了搖頭,「我沒有!我沒有!可是出事這麼久舅母為什麼沒來過任何一則通訊?」
江鎧語重心長道:「出了這樣的事情,你心裡必然存有疙瘩,她給你通訊你怕是也不想接吧?」
或許是他的話起到了作用,時蘊痛苦的捂著臉。
「我看剛才你和西無央相處,你們的關係還不錯。你別被她展露出來的表象所欺騙,她可不是個簡單的女人。」
「你想,她手裡明明有73號新型材料20%的生產份額分配權,能不能給我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卻要讓我像條哈巴狗似的從樓下陪笑到樓上,最後再狠狠打我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