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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包遞過去,秦岳接了把包轉到左手,又把右手伸向她,說:「走吧。」
她難以置信地看他,遲遲沒有去握他的手。
秦岳走過來,牽起她的手,自然得好像他們一直是這樣一般。他回頭問秦衡:「你要帶的東西呢?」
「我的東西已經送下去了。我是特意上來請你們的。」秦衡笑眯眯地說。
「那走吧。」秦岳說。
秦衡比了個OK的手勢。
他們一起乘電梯下樓,楊桔子覺得心都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了,她一隻手被秦岳握著,一隻手壓在心口。她覺得很甜,就像吃西瓜的時候挖到了正中心那塊那麼甜。她覺得很慌,好像一切都是一場夢境,鬧鐘一響就會醒。她覺得不可思議,她雖說打定主意要追秦岳,可她明白她跟他就像是海螺姑娘配上羅密歐,種族還有文化背景都不同,怎麼就會走到一起了呢?
難道就是因為她愛哭?方哲也說過她很會哭……早知道如此她怎麼不早哭一哭呢?
她的手心下面有個凸起,是mp3藏在絨衣的後面。她忍不住甜甜地笑,偷偷對方哲說,你看,這次我沒有懦弱吧,你看,我喜歡的人他也要喜歡我了。
電梯門開了,秦岳握緊了她的手,帶著她走了出來。外面站著秦爸爸秦媽媽還有詹悅容,秦爸爸背著手不知道在看哪裡,秦媽媽跟詹悅容湊在一起,在研究一份小冊子。
「抱歉,爸爸,來得晚了。」秦岳對秦爸爸說。
楊桔子也跟著說:「叔叔對不起,是我耽誤了。」她說完拿餘光瞄到秦媽媽不善的臉色,跟詹悅容眼裡的譏誚。她覺得自己從沒有這麼理直氣壯過,默默挺起胸脯。
秦爸爸沒責怪什麼,只點了下頭,沉聲說:「下次注意。」
說完秦爸爸往門口走,秦媽媽跟詹悅容隨後跟上,秦岳拉住楊桔子也跟了過去。秦衡則過去照應一行人的行禮。
他們包車到了滑雪場,秦衡去買票租衣服,剩下的人在車子上等。
楊桔子在車上呆不住,想下去看看,秦岳便陪著她下了車。
這裡的雪下得比酒店那邊更大,簡直就像天上的神仙在打雪仗,雪片一塊一塊地往人身上砸。好在風不大,空氣濕度剛剛好,氣溫顯示是零下3度,卻沒有想像中寒冷。
也許是秦岳給她準備的絨衣質量太好了吧。楊桔子攏了攏衣領,往秦岳身上靠了靠。
「冷嗎?」秦岳垂眸看著她,問。
楊桔子搖搖頭,靠著他,呼出一口白汽,笑嘻嘻地說:「看著應該會冷,可是一點都不冷。」她往覆雪的遠山那邊指著,問他:「那座山有名字嗎?那麼高。」
「那是勃朗峰,阿爾卑斯山脈的最高峰。」秦岳說。
「真美!」楊桔子把頭靠在他胳膊上,又問,「阿爾卑斯山很大嗎?」
「歐洲最大的山脈,長1200公里,橫貫很多國家。勃朗峰高4800米。」秦岳耐心解釋。
「那,有喜馬拉雅山大嗎?」她又問。
「喜馬拉雅山長達2400公里。」他說。
他記得這麼清楚,她有點兒想故意找茬。於是她繼續追問:「那珠穆朗瑪峰有多高?」
「8848米。」
「那麼高啊……」她被這數字嚇到了,伸出手指比量著勃朗峰,接著笑起來,說,「這座山才是它的一半高,那它還不鑽到天上去了?」
「珠穆朗瑪峰是世界第一高峰,因為地殼運動的緣故,海拔每年還在長。」秦岳儼然一派教書的口吻,讓楊桔子想起來高中時候的地理老師。她忍不住調笑他:「有沒有人說你像本百科全書?」
「沒有。」他搖頭,垂眸看她。她朝他豎起大拇指,贊道:「你真棒!你簡直是移動的百度!」
他挑眉,她吃吃地笑。
她依偎著他,看著瑞士的大好河山。山峰層巒疊嶂,被雪埋著,遠近高低各有各的風姿。她讚嘆:「你看,多美啊?那些山像不像蓋著糖霜的巧克力塊?」
秦岳笑出了聲,楊桔子抬頭瞧他,問:「你笑什麼?」
「你這聯想真是出人意料。」秦岳含笑說。
「這有什麼?」楊桔子嘟囔,用手比劃著名那些山頭,說,「這次回去後我要照著這個做一批巧克力,用百分之七十可可脂的就夠了,山體部分加點牛奶調色,山的紋理用黑巧克力熔出來,那樣又隨意又自然。然後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冬日的阿爾卑斯』。哦,巧克力中心可以加榛子醬,不要太甜的那種,咬起來就像火山裡的岩漿。怎麼樣?這想法是不是很酷?」
秦岳笑意更濃,點點頭。
楊桔子來了興致,放開秦岳的胳膊,摘下手套拿出手機開始拍照,由東往西把那些山拍了個夠。她回頭看秦岳站在雪中,突然冒出一個想法,跑過去拉著秦岳找了個合適的位置,抱著他的胳膊說:「來,一起來自拍,咱們合影。」
秦岳有些詫異。楊桔子舉起手機,調到前置攝像頭,把秦岳拉得低一些,對他說:「來,看著鏡頭,我說一二三,一起說茄子。」
「桔子,算了……」秦岳看起來有些窘,眼神飄忽地四下看著。
楊桔子拿著手機也往四下看,也有一些人在自拍,有一些人在看他們,她沒覺得有什麼異常。
「一起嘛!」她催他。
「桔子不用。我不習慣。」他擰著眉頭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