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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詹悅容又掩著嘴巴笑起來,那笑聲聽來刺耳,楊桔子擰起眉頭。詹悅容含笑看著她,問:「然後呢?」

  楊桔子卡殼了,再多的她確實不知道。

  詹悅容卻緩緩說:「秦岳喜歡吃三分熟的牛排,喜歡深色系的西裝,喜歡達文西勝過梵谷,喜歡李斯特多過蕭邦,喜歡打高爾夫球但球技不精,喜歡德系的車子多過英系的,喜歡聽歌劇但是沒什麼時間去看。」然後她頓了一下,擱在椅背的那隻手慢慢抬起來,擱到額角,幽幽地說:「剛才說那些,都不是他最喜歡的。他最喜歡的事情只有一件,就是工作。」

  楊桔子覺得心裡憋得慌,喃喃地念叨了句:「男人看重事業,不好嗎?」

  詹悅容瞥了她一眼,慢慢站起身,繼續往前走。楊桔子跟在她後面。前面有人在給花澆水,水霧隨著風撲了過來,打在皮膚上涼絲絲的。詹悅容皺眉,朝那人呼喝一聲,那人趕緊把水頭關了。楊桔子心想嬌氣什麼啊,下雨不也會淋水到身上?是自來水又不是下水道的。伸手抹了把胳膊上,手心濕潤一片。

  「楊小姐,你覺得你跟秦岳很合適嗎?」

  詹悅容的聲音讓楊桔子抬頭。詹悅容比她高一頭,又穿著九分細跟涼鞋,看她的時候便有了居高臨下的氣勢。楊桔子倒是不想被她壓了下去,挺起胸,反問:「詹小姐覺得我們不合適?」

  詹悅容眯起杏眼,凝視她片刻,終於說:「你知道他的身價嗎?你知道他公司的市值嗎?你知道該跟他聊些什麼,該怎麼跟他的家人相處嗎?」

  楊桔子瞪了眼。詹悅容微微傾身過來壓迫向她,低聲問:「你覺得你能贏過我跟他的曾經嗎?」

  

  ☆、016

    楊桔子便明白詹悅容叫她出來的意圖了。

  詹悅容這是犯病了,病名叫「我不想吃的東西就算扔了也不能讓別人吃了」。雖然針對詹悅容,秦岳跟秦衡是兩套說法,但是她長了眼睛,會自己看。

  她雖然大大咧咧,但是心裡跟明鏡似的。誰是婊子,誰是好人,誰逢場作戲,誰肝腦塗地,一個蘿蔔一個坑。一個人根底上什麼模樣,靠演技不過撐個一時半刻,多呆一會兒就露餡了。她看詹悅容,這姑娘有錢有背景,有美貌有才氣,有人喜歡有人愛的,什麼都不缺。偏偏因為什麼都有而慣了一身的毛病。

  該珍惜的當成了籌碼,該感恩的當成了理所當然。

  這樣的人就是過得太順當了,沒擠過地鐵,沒加過班,沒被上司罵成狗,也沒嘗過交不出房租沒地方住是什麼滋味。

  那她今天就給她上一課。

  楊桔子清了清嗓子,站直了腰板,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說:「詹小姐,我不知道你跟秦岳曾經經歷過什麼。可我沒興趣知道,不是我不敢跟你比,而是我懶得去跟你比。秦岳選了我,而不是你,你是他的過去,我才是他的將來,你懂嗎?」

  楊桔子這調調倒是把詹悅容唬住了,她看詹悅容那副驚訝的樣子,便乘勝追擊,繼續說:「你什麼都想要。你要秦岳愛你,要秦岳陪你。那我問你,要是秦岳不工作天天陪著你,你就高興了?要是他沒錢了,你還願意跟他在一起嗎?秦岳他忙著工作,但是還能想到給你種這些花,還會給你在湖裡養天鵝,你難道就不知道感激嗎?你一邊要他事業成功,一邊要他隨叫隨到,做人不能太貪心啊詹小姐!」

  「我知道你跟我這種人成長的環境不一樣,價值觀不一樣也正常。可有些東西不會因為窮富而不同。一個人對你好,遷就你,是因為他愛你。你不能因為他達不到你心裡所想就去傷害他背叛他。你說他不知道你不喜歡水仙花,可你有跟他說過嗎?你看著他種花卻什麼都不說,你是怎麼想的?你既然決定離開他,又幹嘛去管我跟他合不合適?你要是還對他有想法,那你去跟他說啊?你背地裡找我說了這麼多,你是覺得沒自信還是就喜歡幹這種暗戳戳見不得人的勾當?」

  詹悅容臉上已經有了怒意,說話語氣也變了,冷淡道:「真沒想到今天會被楊小姐教訓。」

  楊桔子毫不示弱地瞪著她。

  她想看看詹悅容還有什麼話可說。

  詹悅容忽然收起了怒意,就像變臉一樣,瞬間笑得三月春花一樣。

  她直起身子,把楊桔子好好打量了一通,朝她伸出手,笑著說:「那麼,楊小姐,以後請多指教嘍。」

  楊桔子拿不準她是什麼意思,是故捏緊了雙手沒動。

  詹悅容吸了口氣,把手收了回來,昂著頭跟她擦身而過。

  楊桔子連看都懶得看她。她站了一會兒,灑水的工人又打開了水龍頭,水霧乘著風勢把她罩住了,弄得她眯起眼。她抬手抹了把臉上的水汽,迎著太陽,看到手裡的水仙花鮮嫩嫩的,花瓣上沾了不少水珠。

  剛才沖詹悅容慷慨陳詞的時候覺得很爽,可到現在又覺得心裡堵得厲害。

  看著滿地燦黃色的洋水仙,她替秦岳心疼。

  她慢慢走回那條長椅,詹悅容扔掉的手帕掛在椅背上,她看那手帕不便宜的樣子,就去撿了起來揣到兜里,也走了回去。她進屋的時候,遠遠地看見那家人已經在吃早飯了,詹悅容坐在秦岳左側,偏頭跟秦岳說這些什麼。她現在真不想過去,便悄悄上了樓。

  沒多會兒蓴姐來叫門,跟她說秦岳找她。楊桔子一聲不吭地出門了,蓴姐關心地問:「你是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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