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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喜歡這裡?」秦岳看著湖面,問。

  楊桔子點頭。

  秦岳微笑起來,看著她說:「那你可以常來走走。來的時候帶著些麵包,天鵝到岸上的時候可以餵他們。」

  楊桔子搖搖頭,抿著嘴看看湖裡正在梳理羽毛的天鵝,問:「它們真的會咬人嗎?」

  秦岳點頭。

  楊桔子縮了縮脖子,心有餘悸地說:「那還是算了吧。」

  她小時候被一隻雄霸全村的家鵝攆過,那場景相當血腥暴力,給她心裡留下了深刻的陰影。想號稱家禽界戰鬥機的家鵝已經非常兇悍,那這大個頭的野生天鵝戰鬥力更不是蓋的了,她還是別去招惹為妙。

  看她這樣子,秦岳笑了起來。楊桔子用手指搔搔臉,有點兒不好意思。

  「那邊有椅子。」秦岳往某處指指,看過去是一片矮花叢,應該是她剛從窗子那裡看到的那片。花叢中擺著一條鐵藝的長椅,他們走過去坐下了。

  楊桔子彎腰研究那花,很像水仙,葉子細長,花梗粗壯,舉著明黃色大朵的花,非常嬌嫩可人的模樣。她伸手撥弄著其中一朵,問:「這是水仙花?花朵怎麼這麼大?」

  「是洋水仙,在倫敦很常見。」秦岳說,「你喜歡的話可以摘一些,插到房裡。」

  「可以摘?」楊桔子扭頭問,「沒人罰款吧?」

  秦岳又笑,搖搖頭。楊桔子低頭又端詳那花半天,吁了口氣,說:「算了吧,長得好好的,摘回去糟蹋了。」

  看完了花,楊桔子直起腰,四下看了會兒風景,她又看看秦岳,他沒有說話的意思,只是靜靜坐著,凝視著湖裡的天鵝。她不好打擾他,也陪著他一起看。

  太陽更偏西了,湖面上的顏色由金變紅,空氣乾淨極了,潮濕湖水的味道摻在裡面。周遭很靜,也沒什麼風,只有遠處的天鵝一聲接著一聲地叫著。楊桔子覺得這真是一場夢境,真美,就好像彩票沒了,她在飛機上哭到睡著,然後一直沒有醒一樣。

  她閉上眼靠到椅子裡,意識有些熏然。陡然天鵝叫聲近了,她睜開眼看天鵝們已經圍了上來,有一隻甚至伸著長脖子叨她的牛仔褲,她嚇得立刻竄到了椅子上。

  「別怕,它們是來討食的,不會咬人。」秦岳安慰。可楊桔子蹲在椅子上拼命搖頭,不肯下來。

  秦岳無奈搖頭,伸手撫過一隻天鵝得脖子,說:「抱歉,今天沒帶吃的,沒東西餵你們。」

  楊桔子聽出點門道,問他:「你常來餵它們?」

  「以前常來。」秦岳低聲說,過了一會兒又補充一句,「是悅容買了這些天鵝,她說這個湖有了這些鳥,就像有了生命。」

  楊桔子「哦」了聲,以為終於進入正題了,她蹲在椅子上一邊留神那隻對她很有興趣的天鵝,一邊留心聽秦岳講話。

  可秦岳沒再往下說,他在逗天鵝。

  天鵝扭著靈活得脖子,轉著圈兒去咬秦岳的手指,秦岳得手在半空畫著圈躲它,天鵝看樣子惱羞成怒了,嘎嘎叫起來,脖子伸長了,扁嘴瞄準了秦岳。這情形楊桔子太熟悉了,這是鵝準備咬人的標準動作,她怕得要命,秦岳卻只是微笑以對。危機時刻為了救他她也是拼了,楊桔子大著膽子伸出腳朝天鵝虛踢了幾腳,嘴上吆喝著:「Go go go!」

  難得她還想著英國天鵝聽不懂漢語特意說了英文。

  天鵝受了驚散了,跑到洋水仙叢里三五成群地簇擁到一起,很是傲嬌地朝她嘎嘎叫了兩聲,又恢復了優雅高貴的姿態。楊桔子鬆了口氣,這才把腳放到地上,心有餘悸地說:「嚇死我了!」

  「你怕它們?」秦岳問。

  「怕呀。」楊桔子撇嘴,「你是沒被鵝咬過,咬一次你就知道厲害了。」

  秦岳嘴角微微上揚,眼望著那群天鵝,淡然道:「悅容也被咬過。」

  

  ☆、006(改)

    終於步入正題了,楊桔子坐好了,她洗耳恭聽。

  秦岳慢慢說:「天鵝買來後,我常陪她一起來餵它們。有一次一隻天鵝咬了她,她就再也不來了。」他像是在想了些什麼,臉上的笑又暖了一層,接著說:「她從小就是這個樣子,愛記仇,愛使性子,三分鐘熱情,喜新厭舊又喜歡狡辯,任性起來讓人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談起詹悅容,滿臉的寵,楊桔子在旁邊全看在眼裡,便奇怪既然兩個人羈絆這麼深,如今怎麼會鬧成這樣?她就問他:「秦先生,你跟詹小姐是從小認識的嗎?」

  秦岳點頭。

  「哦,那是了。」楊桔子說,「那感情應該很好才對。」

  「是很好。」秦岳說,深吸了口氣,雙眼望著湖面,又沉默了。

  楊桔子好奇心起來了,忍不住問:「那你們怎麼會…」

  「是我不好。」秦岳低聲說。

  「不像。」楊桔子接口道,她潛意識裡倒是想替他辯解。

  秦岳搖搖頭,說:「我大她幾歲,看著她從一個小女孩變成一個出色的女人。我們在一起也快樂過,可最後才知道快樂的也許只有我一個人。我終究是個無趣的人,沒辦法跟上她的步子,也沒有自信能讓她幸福,倒不如放她自由,讓她去找更好的伴侶。」

  這話說得幾分蕭瑟幾分決絕,楊桔子聽了心裡竟然有些難過。她奇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會讓一對青梅竹馬變得宛若路人。她想問,又不確定是否可以問得出口。她猶豫著,秦岳繼續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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