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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說什麼呢?」秦衡揉了兩把秦媽媽的肩頭,笑,「您這叫韻味,一般牌子配不上您。我看過宣傳冊,這次參展的有昭儀翠屋,冰種翡翠她家做得確實不錯。有幾款你肯定喜歡。」

  秦媽媽明顯有了興趣,問秦衡:「真的?」秦衡眯眼念叨:「媽,您這麼說我可不高興了啊。我騙過您嗎?」

  秦媽媽擰了把秦衡的耳朵,嗔笑道:「就你鬼機靈!」又嘆了口氣,說:「也就你還想著我這個老太婆了。」

  那廂楊桔子冷眼看著,只道這秦衡還真會哄人,剛才秦媽媽那副後媽臉,現在笑得跟朵花似的。他瞅瞅秦衡,再回頭看看秦岳,心理暗暗合計著,看來在秦媽媽那裡,這個老大沒老二吃得開。

  話說她老家隔壁鄰居養了兩個兒子,結婚愣是給小兒子買房子買車子養孩子,對老大就一句話:你是大哥,凡事都要讓著你弟弟。外人看著都說這家人偏心偏得太厲害,楊桔子跟媽媽念叨這事兒,媽媽說:「人心都是偏的,親媽也不例外。養大了你們就是恩情,後面的不該計較。」

  她聽了只慶幸自己是獨生女,要不憑她這道行,還真成不了那個大肚能容的神仙。她瞅瞅秦岳,他也看著沙發上那對母子,倒是有幾分蕭瑟。她頓時就同情心泛濫了。

  秦岳視線從秦媽媽那邊轉回來,對她說:「我帶你上樓。」

  楊桔子點頭,便跟著秦岳走了。

  樓梯走到一半,又聽見秦媽媽抱怨:「你這孩子幹嘛打岔?怎麼能讓她住下了?」秦衡說:「媽,你過得好好的,管那麼多幹嘛啊?我哥跟詹悅容沒希望複合了,你就別摻和了。」

  「怎麼叫摻和?他們兩個一起長大的,悅榮多好我心裡有數。是他不好。你再看他帶回來那女人,像個什麼樣子…」秦媽媽語氣里不無遺憾跟怨憤,秦衡便又是哄又是安慰的。

  楊桔子拉拉秦岳的衣服,想問問他一些事情,秦岳回頭的時候眉頭深鎖,她看他這樣就把話又給咽回去了。

  「有事嗎?」秦岳溫和地問。

  「那個…我住哪兒?」她便換了個不那麼尖刻的問題。

  「我隔壁有房間,你暫時住一下,如果不習慣可以調換。」秦岳說。

  「沒事沒事,有地方住就行,沒那麼多講究。」她擺擺手。

  他們上了二樓,秦岳站定了,突然壓低聲音對她說:「對不起。」

  楊桔子一愣,問:「為什麼呀?」

  秦岳垂眸,沉默了一會兒,說:「替我媽媽跟你道歉。」

  楊桔子乾笑兩聲,想了想說:「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我扮演的就是個炮灰角色,答應來了就有心理準備,沒指望人家把我當公主。」

  其實現在對楊桔子而言,別說有個充滿敵意的秦媽媽了,就算來個容嬤嬤那樣色兒的秦姥姥她也不走。在倫敦她就一廢人,難得有這份「工作」包吃包住,她要是走了只能客死他鄉了。再者說,要拿秦媽媽姜兵那賤人比,那秦媽媽人品還算過得去,她倒是不怎麼怵她。

  秦岳看著還是有點歉意,她沖他搖搖手:「別說這事了,快去房間吧。」

  他帶她進了一間房,房裡擺設很講究,跟五星級酒店似的,處處都是錢堆的,楊桔子站在房裡發呆。她昨兒還住地下室來著,今天就鳥槍換炮了,猛一下還不太習慣。

  秦岳說:「你先休息下,我吩咐人把你的行李送來。」

  她回頭看看秦岳,他還是眉頭深鎖的模樣,一臉的憂鬱。她有心問問他家的情況,又覺得時機不對,頓時欲言又止。秦岳好像看透了她的心思,對她說:「晚點兒我帶你出去走走,再把事情跟你講一下。」

  楊桔子點點頭。

  秦岳走了,楊桔子把房間遊覽一遍,走到窗前往外看。風景真是美,別墅坐落在一個緩坡上,坡上滿是綠意,坡底有個湖,湖裡游著幾隻天鵝。岸邊有一段蔥綠的植物,點綴些黃燦燦的東西,也不知道是什麼花。她坐到窗台上,伸手摸一摸綴著流蘇的天鵝絨窗簾,卻想到亂世佳人里,郝思嘉裁了窗簾,做出一條長裙去騙瑞德的情形。也巧,她現在也幹上了這種掛羊頭賣狗肉的事兒,她老老實實地活了二十多年,沒想到跑國外來不地道了一把。

  想到此,楊桔子笑了,有點兒自嘲,又有點兒無奈。

  有人敲門,她猜八成是來送行李的,就站起身,說了聲:「請進。」

  進門的是個五十多歲的東方女人,身材矮小,皮膚倒是挺光潔,因為瘦顯得下巴很尖。女人提著她的行李,進來後先是看了她一眼,這一眼裡有審視的成分,接著問:「楊小姐,你的行李是給你放這裡,還是放衣櫃裡?」

  楊桔子初看這個女人,直覺是個來者不善的角色,因為這女人的態度不像那個管家以及其他碰到的幾個傭人,管家態度是淡漠有禮的,其他的傭人見了她則恭敬些,而這個女人身上沒有一點卑微味道,打量她的神色活像是個攔路稽核的警官。

  可等到這女人張口說話,那種純正的鄉音讓楊桔子激動了,她馬上換了家鄉話問:「你是江蘇人?」

  女人一愣,神色頓時就變了,眼神熱絡了不少,反問:「你也是?」

  「嗯。我是蘇北的。」楊桔子說。

  「我也是啊。你是蘇北哪裡的?」女人興奮起來。

  楊桔子跟女人就這麼聊上了,聊來聊去聊出來倆老鄉,她倆竟然是同一個市的。女人讓楊桔子管她叫蓴姐。因為家鄉窮,蓴姐年輕時候跑到英國,後來輾轉到了秦家做傭人。她來的時候是照顧秦老先生的母親,秦老太太亡故了。蓴姐又跟在秦太太身邊幫忙照顧秦岳跟秦衡,一做幾十來,公民權是有了,可也沒結婚,就這麼一個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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