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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子湛看到這幕,心已經慌了七分,一向冷靜強大的頭腦幾乎亂成了一團漿糊,心心念念的唯一念頭就是要找到她。

  “辟歧!”喚來貼身侍衛,他撩開衣袍朝里趕,“和我去找人。”

  木訥的強壯男人皺眉:“大人,不如我去尋,您的身體……”話還未說完,那著朝服的青色身影已經快步自他身邊離開,他嘆口氣,只得跟上去。

  從花園到內庭,均是屍首,未見半個活人。直到大堂前,才有個身穿紅衣作丫鬟打扮的女子步履踉蹌的跑出來,手裡還拿著把長劍,看到二人後一愣。

  辟歧拔刀,護在主人身前,冷聲道:“何人?”

  女子開口,聲調卻是男人的低啞嗓音:“死木頭,讓開!我是弄月……”他的五官都皺在了一起,想必是受了嚴重的內傷,說話都是斷斷續續的:“大人,你別進去……姓裴的武功高強,殺了我們所有的隱衛。”

  嚴子湛拉起他,心急如焚:“錦夜呢?”

  弄月別開眼:“在裡面,可是大人……大人!”他眼睜睜看著嚴子湛推開門,想去攔他,又知他行事專斷,一旦下了決心便不會更改。當下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惡狠狠推了一把身邊的辟歧:“想想辦法啊你!”

  辟歧還是沒什麼表情,沉聲道:“逼不得已,我們二人以命相搏,換主子們一條生路。”

  弄月側過頭,輕笑:“好辦法。”

  兩人一同跟著進了門。

  大堂不復先前的華麗明亮,琉璃燈盞碎的七零八落,古董字畫一概扔於地上,唯一乾淨的是中間那把寬大的太師椅。裴亦寒坐於上頭,也不知殺了多少人,灰色的衣袍被血浸透,連面頰上都沾著血跡,整個人瞧上去很是可怖。錦夜坐於太師椅腳邊的地上,手腳被縛住,嘴裡塞著布,聽到聲響後猛然回過頭來。

  嚴子湛盯著她明顯發紫的面容,眼底的溫度一點一點涼了下去,側過頭厲聲道:“你給她吃了什麼?”

  “這麼緊張做什麼。”裴亦寒笑笑:“不過是尋常的毒藥,三個時辰里沒解藥七竅流血而亡。”

  嚴子湛語調里寒意更甚:“你想怎麼樣?”

  裴亦寒冷笑:“先讓你這兩條礙眼的狗滾出去,別礙了我的眼。”他可不希望一會兒的精彩被人打斷。

  嚴子湛抬手:“你們下去。”

  辟歧一動不動,弄月鬱卒:“大人,姓裴的不懷好意……”

  嚴子湛轉過身:“出去,莫要讓我說第二遍。”

  兩人對看一眼,扭頭給了裴亦寒一個警告的眼神,而後小心翼翼退至門後。

  “你爹欠我裴家一百多口人命,這筆帳我們今天來算清楚。”裴亦寒一字一頓,自腰間摸出一把精緻的匕首,捏在手心把玩。

  嚴子湛冷冷的笑:“你也就是個喪家犬,我爹死了,你沒處寄託你那丟人現眼的仇恨,只得把氣撒到我頭上來。”

  “你說什麼!”裴亦寒變了臉。

  掌風凌厲而至,不偏不倚打中胸口,嚴子湛被外力震到牆上,身體如破敗棉絮,輕飄飄的,只覺五臟六腑都移了位,痛到不能呼吸。

  錦夜嗚咽一聲,眼淚迅速蔓延。死命的轉過頭盯著裴亦寒,她發出模糊不清的音節,似控訴似泄憤。

  裴亦寒蹲□,摸摸她的長髮,口氣一如往常溫柔:“錦夜,這個男人不配做你的相公,師父替你殺了他。”

  錦夜睜大眼,滿是驚恐。

  裴亦寒大笑,把匕首丟到嚴子湛面前,不無快意的道:“你一命換她一命,你該沒有異議吧?”

  “隨你,只怕你言而無信。”嚴子湛已經站起身,耳朵嗡嗡作響,他抬手一摸,一手粘膩猩紅。下意識朝她那邊看過去,她哭的眼淚鼻涕一片混亂,模樣丑到好笑,他卻再笑不出來。

  “忽然又覺得殺了你太便宜你了。”裴亦寒繞著他踱步,倏然停下來,陰沉道:“你先廢了右手,再廢了雙腳,左手留著,屆時我親自來替你動手。”

  嚴子湛拾起匕首,淡淡道:“可以,但是我廢完雙腿,你要把解藥給她服下。”他已經不敢看她,說話的時候眼神刻意避開,生怕看到她傷心欲絕的神色。

  裴亦寒莫名有些惱意:“還真是夫妻情深,也好,我自然會成全你,只要你按照我的要求做了,我就給她服下解藥。”

  “好。”嚴子湛垂下眸,此時時值正午,冬季的暖日映在他臉上,投下淡淡側影,那樣美好的一張臉,看上去竟有些決絕的意味。

  左手執刀,反手利落推入右肩,利刃入骨,斷了手筋。他眼都不眨,好像廢的那隻手臂不是自己的,再一個用力,那刃又被拔出,這一次鮮血噴灑而出,襯著陽光,是殘酷至極的畫面。

  裴亦寒撫掌大笑:“別停,繼續啊。”

  同一時間,辟歧和弄月都衝進門來,看到眼前景象,弄月率先紅了眼:“我殺了你!”無奈憤怒占據了太多,出招過分混亂,不一會兒就被點了昏穴,辟歧想要幫忙,也因先前夜探宋家別院時傷重未愈而敗下陣來。

  “不要——”痛徹心扉的尖叫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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