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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興許是情緒過分激動,一個留神忘了控制手勁,懷中女子又開始不安分起來,撓亂他的衣服也就罷了,甚至還略微墊高腳尖狠狠拿頭一頂。

  裴亦寒退步避過,站定之時錦夜已朝對方跑去,腳步跌跌撞撞,隨時有跌倒的可能性。他皺了皺眉,不明白小徒弟為何有此舉動。

  莫非……

  “你是誰?”錦夜揪著裙擺,搖晃著身子,順便探出指尖,想要觸碰那張凍死人不償命的冰山面孔。

  嚴子湛攫住她的手,並未答話,而後警告性的看了裴亦寒一眼,後者雙眼裡飽含著敵意。他不懂這敵意是何而來,若是為了錦夜的話,那確實是有必要表明立場的……他的東西,不允許他人覬覦,就算有朝一日他不要了,那也永不會有轉贈他人的可能性。

  “你半個月前才嫁給我,這麼快就忘了。”明知道是很幼稚的顯擺,明知道她的混沌狀態不可能聽進去這句話,嚴子湛仍然低下頭,清清楚楚的交代完這句話。

  裴亦寒臉色一變,即便從方才確定對方的身份後,他就極力開始控制情緒,可此刻聽到如此有殺傷力的話語,依然難以鎮定自若坦然處之。

  他的徒弟居然嫁給了嚴家的子孫?荒謬,簡直荒謬!

  不過錦夜顯然是沒有察覺到她師父的憤慨,執念很深的纏著嚴某人,在她此刻因為酒意幾乎朦朧的眼裡,美貌驚人的嚴子湛簡直絕了,她好想掐一掐那張臉。

  “安分些。”嚴子湛制住她的雙手,她身上滿是灰塵,蹭的他連連咳嗽,好不狼狽。

  錦夜傻笑:“你到底是誰?”

  嚴子湛不耐:“我是你的夫君,聽到了沒,夫君,相公,丈夫,官人,你愛用哪個就用哪個!”

  “原來……嗝……”再度打了個酒嗝,錦夜掙開他的手,靠上去,雙手交纏在他頸後,笑嘻嘻的道:“原來你是那個那沒良心的男人。”語罷,頭一沉,就這麼靠在他肩上睡了過去。

  嚴子湛抿了抿唇,若不是他親眼見到她喝完了那三壺酒,否則那句她口中那句“沒良心”的指責還真像是刻意借題發揮。

  “嚴相,看來尊夫人醉得不輕。”

  嚴子湛譏諷:“看來你已經知道我是誰了,若我是你,方才就該抓住機會溜走。”

  “為什麼要溜走?”裴亦寒試著讓自己僵硬的面部稍稍緩和一些,素聞大遲的少年宰相擅於洞悉人心,自己該鎮定下來才是,莫要打草驚蛇才好,只是一想到那日他擠在人堆里看全家赴刑場的心酸場面,便又是一陣氣血翻湧。

  恨,他好恨。忍不住能報仇之時,卻得知那老賊已經撒手人寰,多少次夜半提劍苦練,多少次被噩夢驚醒……也罷,這仇,總歸是要報的,就讓他的兒子來血債血還。

  再抬頭時,總算成功換上了輕鬆的神態,稍顯不自然,但比起方才已經好了許多:“下官久仰嚴相您的大名,今日難得一見,怎好匆匆別過。”

  “所以我該和調戲我娘子的登徒子促膝長談?”嚴子湛扯了扯唇畔,眉間戾氣更甚:“我猜你大約是活膩了。”

  裴亦寒嘆氣:“下官冤枉啊,下官只不過是尋常的男人,看到一個落單的貌美女子這般主動示好,自然是抵擋不住的。”頓了頓,他又道:“興許大人你不想聽解釋……但是我先前確實不知道她是你的妻子。”混帳,他教出了什麼好徒弟,居然和仇人結成了夫妻,毫無天理!

  嚴子湛冷冷打斷:“你說對了,我確實不喜歡聽解釋,我只相信我眼睛看到的,你這條命,暫且欠我。”

  “……”裴亦寒未開口,這句話權當是戰書,他接下了,至於他自己的命,永遠都不會操縱在別人手中,姓嚴的還是先擔心擔心自己吧。

  “頭很暈。”弱弱的女聲響起。

  嚴子湛嘆口氣,還真是沒完沒了了,這丫頭喝醉酒著實可怕,反覆的折騰,每一次睡過去不到半刻就清醒,而後大鬧特鬧,讓人無法清靜下來。他之前被氣得確實不輕,確實想要一走了之,而後才意識到這種做法有多麼不離譜,先不說她的安危問題,若是被什麼長舌臣子捕捉到些許蛛絲馬跡,明兒個京城裡怕是要傳遍了。

  所以,他去而復返,真的只是為了面子而已,對,為了面子,就是這樣。嚴某人很快為自己下了定論,錦夜還在他懷裡扭動,憋得一臉通紅,繼而在他背後捶了兩記,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口吐出來。

  嚴子湛瞬間僵硬,胸口的衣襟滿目狼藉,這對於潔癖成性的他來說,足以夠得上十大酷刑之一。

  “她需要解酒藥,喝太多了,容易傷身。”裴亦寒笑笑,無視對方傳來的殺人眼色,繼續道:“太醫館就在附近,不妨……”語調漸輕,後半句話斷在了嘴裡,只因那滿臉鐵青的嚴子湛抱起了錦夜,大步朝外走,獨留了一個背影。

  .

  .

  姚守義站在相府門口迎接馬車的時候,怎麼都沒想到會是這樣一番場景,少夫人醉意熏天的蜷縮在車廂的軟榻里,而少爺則是一身怪味,朝服被糟蹋的慘不忍睹,就連表情……也是同樣的觸目驚心。

  “少、少爺。”一定氣瘋了吧,少爺那麼愛乾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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