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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回來,那丫頭到底去哪兒了,從窗外到這條路,不過幾十步距離而已,她素來最緊張自己,也決計不可能一個人先行離開……

  錦夜躍下樹,隱隱不安,原先乾燥的衣衫披在身上,早已變得濕嗒嗒的,緊貼著皮膚極為不適。尤其是背後某處,泛起淡淡的疼痛,算不得特別嚴重的程度,卻是泛著火灼感的麻癢,她不敢伸手去撓,怕是毒發的先兆。

  大風驟起,一旁樹叢間忽而閃過人影,轉瞬即逝。

  錦夜猛然扭頭:“誰?”還未看清就被抱住,她反應極快的抬手,手刀正欲劈下,就瞥到來人淺綠色的衣衫,動作頓停,她長吁一口氣,鬆懈下來。

  “小姐。”初晴眼睛紅紅的,強忍哭意:“我總算找到你了。”語畢,她微微退開,打量一下面前狼狽不堪的少女後,又心疼又氣:“怎麼又受傷了?是不是那古怪男人的同夥做的?我就知道不對……是我的錯,我不該去替你拿衣服,都是我錯都是我錯……”語無倫次,滿心自責。

  “你聽好,我長話短說。”錦夜反手抱住她,輕聲打斷:“不是你的錯,同你過招的男人是嚴子湛的貼身侍衛,我這傷也是拜那姓嚴的所賜,同你沒有任何關係。”

  初晴吸了吸鼻子,詫異道:“是小姐之前提到過有過節的那位嚴大人麼?”

  錦夜頷首,拖著還在恍惚中的丫鬟朝前走:“唯恐有埋伏,我們邊走邊說。”

  初晴仍然一臉心焦:“找個地方替你先包紮一下好不好,這樣流血下去不是辦法……那嚴子湛果真可惡,竟下得了如此毒手,小姐是弱女子,他一個大男人這般小氣記仇,真叫人不齒。”

  “弱女子?”錦夜失笑。

  初晴心虛:“無論如何,我就是不願看到小姐受傷。”她撕了一塊衣擺,小心的纏在錦夜脖頸上,嘆氣道:“這附近該是沒有醫館,只好先回府再找大夫。”

  錦夜認真盯著那雙真摯又擔憂的清澈雙眼,想說的話卡在喉嚨里,怎麼都難以開口。

  初晴察覺出端倪,停下腳步,篤定道:“你有事瞞著我。”

  “真不愧是我的貼身丫鬟。”錦夜笑笑:“我中毒了,呃……似乎有點嚴重。”不說也不行,這丫頭從小跟在身邊,一個眼神就能互通心意,若想騙過她實在不容易。

  初晴張了張口,沒說出話來,那眼淚卻開始撲簌簌的往下掉。

  錦夜慌了神:“你哭什麼?我還沒同你說下去呢。”

  初晴只是一個勁的哭,良久才哽咽道:“我最了解小姐,小傷小痛你只會隱忍著不說,能說出口的想必是……嗚嗚……”她哭得毫無形象可言,同時還不忘單手扣在她腕間,好一會兒才漸漸止住淚水,抽抽噎噎的道:“好、好奇怪,小姐脈象平穩,不像是中毒之人。”

  錦夜怔住,小聲道:“是麼?”難不成這毒是潛伏在深處的?轉念一想又覺不對,那姓嚴的怎麼可能有心情同她開這種玩笑,若沒中毒他才不可能如此輕易就放她走了。

  “我也不是很確定。”初晴忽而又沮喪道:“我不通醫理,只懂些皮毛,曾聽得大夫說毒入皮肉之際,脈微弱,入骨血之際,脈急動,入心肺之際,則脈絮亂。”

  錦夜若有所思,若真如初晴所說,此刻不清楚毒源在哪,就算是想把它逼出來都不行,怕就怕這是喚作缺月的毒藥是種例外,平日隱藏在平靜表象下,一到半夜時分就伺機而動。

  “小姐。”見對方發呆,初晴不由得拉拉她的袖子。

  錦夜回過神,抬頭望望那一抹圓月,下了決定:“先回府。”是禍躲不過,不過她終是有信心能捱過去,真不行的話,也只好再另作打算……

  兩人相攜而行,在月夜下拉出長長倒影。

  行至百步外,錦夜背上的火灼感愈來愈明顯,那種滲入皮膚的不適感令她步履不自覺放慢,終是忍不住用手摸了摸,指尖觸到的一瞬卻是意外的冰涼刺骨,全然沒有原本所認為的炙熱溫度。

  為什麼會這樣?

  她瞪大眼,暗自詫異。

  “小姐,是不是察覺到不舒服?”初晴側過頭,緊張的六神無主:“得快些找大夫才行……但老爺留給我們的軟轎都不翼而飛了,不如我、我背你吧!”

  錦夜勉強微笑:“不用,我只是在想,這條路有些遠,不知要走到什麼時候才能到家。”

  初晴咬著下唇,愁容滿面,半晌眼角倏然瞟到了什麼,欣喜道:“小姐你瞧那兒!”

  錦夜順著她的指尖望過去,但見路盡頭憑空出現了一輛馬車,大約看得清陳舊模樣,車廂甚至隨著前行的速度顫顫悠悠的搖晃,不緊不慢的朝她們行駛而來。

  錦夜再度怔住,還真是巧,說曹操曹操就到。

  初晴迎上前,揮舞著雙手,高喊:“這位大哥……這位大哥……請你停一下。”

  馬兒長啼一聲,停在路中央。

  趕車的車夫一身黑衣,面容年輕,神情嚴肅,眉梢處帶著些許冷意,令人不寒而慄。他拉了拉韁繩,輕掃一眼二人後淡淡道:“要搭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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