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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他刻意迴避的態度,錦夜也不好多問,想著爹和初晴暫時不會有危險,戒備一放鬆下來,那手臂上的傷口就隱隱作痛。她咬著唇,斜睨一眼畫師,白布上所繪的熟悉輪廓漸漸顯露,她心中微微詫異,實在搞不清楚這幫人深更半夜大動干戈居然只是為了……畫畫?

  “差不多了,認得出人就成。”絡腮鬍擺擺手。

  “那我先出去了。”書生抹一把汗,卷好畫布,急匆匆的往外趕。拐過暗巷,便可見月夜下有馬車停在巷口處,周遭圍了八個護衛,個個神情警惕。

  書生不敢耽誤,走近後跪在地上,手呈著畫恭敬抬高:“王爺,裡頭只有一個女子,下官已經將她外貌繪在此布帛上。”

  “拿進來。”裡頭傳來慵懶不失低沉的嗓調。

  離書生最近的黑衣人接過畫軸,低頭送入馬車內。

  一陣沉默。

  片刻,意外的拍掌聲響起:“哎呀,居然是她!”

  欲蓋彌彰,畫像之謎

  夜半寒氣驟襲,有白衣身影靜立窗前,風吹漣漪,擾亂一池心湖。

  坦白說,錦夜鮮少有這般夜不能寐的時候,只是,待得一切重回寧靜之時再來回想今晚的一切,她才真真覺得從頭到尾都是場古怪的鬧劇。先是毫無徵兆的官兵查房,繼而那些人匆匆忙忙繪了畫像便走,也不曾交代任何來由,甚至詢問周遭的住客,都無一人能略懂內情,均是一頭霧水……

  總而言之,怎麼看都蹊蹺。此刻,即便涼意撲面而來,錦夜依然無法平復心情,內心隱隱的火灼感,使得她坐立難安。

  “小姐,再不睡天都快亮了……”房門被推開,初晴一臉倦容,口氣帶著淡淡無奈。

  “睡不著。”錦夜輕嘆一聲,緩緩移步坐至床頭,頓了頓又低聲問道:“爹就寢了麼?有沒有追問什麼?”

  初晴搖搖頭:“老爺眼下已經入睡了,方才查房時我騙他說是有仇家尋上門來,本以為還需多費一番唇舌才能讓他相信,誰知道老爺聽完這句話臉都綠了,急急忙忙奔到小姐房裡,一邊嚷嚷著要搬回瑤州城一邊不斷四處尋找小姐,後來我只好搪塞說是阿楚先行帶走了小姐,他才肯和我去隔壁街尾暫避。”

  一陣沉默。

  錦夜不接話,單手扶著傷臂,側頭靠在床柱上。

  見狀初晴反而焦急起來:“怎麼了?傷口又裂開了?大夫說過小姐萬萬不能隨意下床,可你倒好,拖著傷腿四處亂走。”她垮著臉,喋喋不休的小聲嘮叨,語調是掩不住的心疼。

  “腿上不過是些皮肉傷,又不影響行走;至於手,估計也是廢不了的。”錦夜淡淡的笑:“我只是在想,照我爹的反應,這京城裡或許真有什麼仇家也說不定。”

  初晴一愣:“是指那個嚴大人?”早些時候小姐把那晚的遭遇詳細敘述了一遍,在她聽來,那美麗殘忍的男人應該是最大的仇家才對。

  “不。”錦夜眯眸:“該是與我們蘇家更宿怨綿長的人家才對。”

  聞言初晴不解:“那會是誰?”

  錦夜笑而不答,半晌又道:“我困了,你也早些歇著吧,明日就要搬去新宅子,該養足精神才是。”語畢,她配合的打了個哈欠,半垂著眸靠到枕上。

  “你可不准再偷偷起來。”見對方刻意迴避,即便心裡百般疑惑,初晴也不好多問,替她拉好被子就旋身離去。

  燭火熄滅,月光很快透進屋內,斑駁樹影投在紙糊的窗扇上,不時順著風勢搖曳,發出悉悉索索的響聲。

  很快,有黑影一掠而過。

  幾乎是同一時刻,錦夜迅速起身抓過外袍,也顧不得腳傷,兀自提氣躍出窗口。無奈待得追出去時,那人影早就消失不見,她倒也不見慌張,慢吞吞轉回身一瘸一拐的往房裡走。

  步入門檻時,她刻意踉蹌了下,身形不穩,眼看就要摔個頭破血流——

  電光石火間,倏然出現一雙手,輕輕扶住她的腰,帶她脫離了險境。

  “大小姐站穩了。”溫潤男音,漾在夜色里,別樣動聽。

  錦夜抬高下頷,淺淺的笑:“阿楚,你倒是來得及時。”

  “巧合而已。”他守禮的退開一步距離,不留痕跡的將手背到身後。

  錦夜扯了下嘴角:“不巧,我正是在等你。”目光停留在他的衣衫上,一襲黑色勁裝,蒙面布巾都未完全摘下,這種裝扮……顯然有鬼。

  阿楚抬眸,對上她異常明亮的眸子,猶豫片刻便沉聲坦白:“我去處理了一些事情。”

  錦夜挑高眉:“然後呢?”

  阿楚撇開頭,面上浮現掙扎神色,而後微微嘆了口氣:“他知道你還活著,所以我便又去了那別業一趟,尋了新入亂葬崗的女囚屍首,敷上人皮面具來代替你。”知道對方定會不依不饒,他乾脆一次解釋清楚。

  “你可真是忠心耿耿,讓我聽了感動不已。”她說話的語速不急不緩,一如此刻毫無表情的面容,叫人難以窺得其內心情緒。

  阿楚低下頭:“我是仆而你是主,應該的。”

  “是麼?”錦夜涼涼的道:“只可惜我拍不了手,真是遺憾。”不等對方回應,她又忽而上前一步,眼睛直盯著他胸口處的衣襟,狀似不經意的道:“阿楚,你是不是順路帶了什麼糕餅點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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