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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為什麼要跑呢?被伊娘的話給迷惑到,李冉冉從狂喜中回過神,忽覺從頭到尾被人澆了一桶涼水,她就這麼赤著腳跑到戰場中央,對著半空歇斯底里:“住手,住手,我叫你們住手!”

  黑衣人率先停下,身形一頓,緩緩站定,花信不敢放鬆,緊緊盯著他,一雙手甚至不曾放下。

  李冉冉氣得渾身發抖:“不用攔他,讓他走!”

  在場三人均愣住。

  “我從沒想過這兩年讓我魂牽夢縈恨不能生死相許的男人竟然這麼迫切的要從我身邊逃開!”她倔強的擦眼淚,很是狼狽,“你要走,你就走!我為你吃的苦為你掉的眼淚全都是我自己傻,自己笨,我活該被人耍活該被蒙在鼓裡,我就是自我犯賤自找罪受!”

  語畢,她氣勢洶洶的殺到中間,一個響亮的耳光,“段離宵,這是你欠我的!咱們從此青山綠水,後會無期!”砰一聲,屋門被狠狠砸上。

  “好,說得好!”伊娘激動得直拍手,她就欣賞這麼直來直往的女子。

  花信無奈,“你少說兩句吧。”強行摟過妻子,他把空間留給這久別重逢的小情人。

  屋內,李冉冉盤腿坐在桌子上,椅子被子通通被砸到地上,她平日脾氣不壞,可是發作起來卻是異常驚人,大動肝火除外,還要遷怒家具。

  等了半天,那屋外的人總算進來。

  “冉冉。”

  她別開頭,聽到他的聲音,眼淚又要掉下來。

  段離宵踟躕,猶豫好一會兒才道:“我不是想走,我只是不能不走。”

  李冉冉騰地站起,咬牙:“那你就走啊,我又沒有攔你,你想走就走,和我說這些廢話做什麼!”

  他的火氣也上來,低吼:“有種你就不要哭啊,你哭哭啼啼的我怎麼走!”

  她很很推一下他,咬牙道:“你管我哭不哭,我這兩年為別的男人也哭了不少次,哪一次不是肝腸寸斷,你少在那邊自我感覺良好。”

  “你說什麼?”他的眼眸危險的眯起。

  李冉冉拉下他的蒙面黑布,捏著他的下巴,從桌子上直起身來,驕傲的俯視他:“少你一個不少,多你一個不多。”

  “這可是你說的。”段離宵唇畔微勾,攔腰抱過她,不再心慈手軟的將其壓到牆上,低頭狠狠肆虐那張喋喋不休的紅唇。

  她的手腕被壓制高舉在頭上,無法掙扎,嘗到的都是他身上特有的淡淡香氣,熾熱的吻劈天蓋地,不給她任何思考的餘地,唇齒交融,勾起渾身上下的熱度。

  一吻方罷,兩人都只剩下急促的呼吸。

  “不要臉!”她輕聲咒罵。

  段離宵湊過去,惡意道:“承認吧,你從頭到尾想的只有我,哭也只為我一個人哭。”

  她瞪著他,暗暗氣惱這男人怎麼越來越霸道。

  良久,他撫一下她的長髮,溫柔的把她抱至自己的腿上,雙手緊環住她,下巴擱在其肩上,低低的道:“我和你一樣。”

  她蹭蹭他的臉,“什麼?”

  段離宵低下頭,在她面上啄一口,“我說我和你一樣,每一日都在行屍走肉,唯一支持我活下去的信念就是知道你生活得好不好。”

  她掐一下他,“那你為什麼不來找我?”

  “我樹敵眾多,武功也不若從前,護不了你周全,我怕你跟著我有危險。”他小聲的解釋,“祭夜的人一直未曾放棄,不停的搜尋我。”

  李冉冉大怒:“你以為你是言情小說的男主角麼?還怕我跟著你受苦,你瞻前顧後,聖母節操,高尚品性,無人能擋!”

  他聽得一頭霧水,不過傻子都知道她現在很生氣,只好靜下心來安撫:“別生氣了,都過去了。”

  她氣鼓鼓的,眼淚含在眼眶裡直打轉,“你總是自作主張的做決定,你認為躲開不見我撇清關係對我來是最好的,可你知不知道,我所要求的不過是同甘共苦,我寧願和你膩在一起受折磨,也不要一個人苟活著過日子。”

  他沒說話,環住她的手臂不自覺緊了幾分。

  “對了,是誰救了你?”

  段離宵低笑:“救我的不止一人,坦白說姚心蕊那把劍正好刺在我罩門上,其實那時我幾乎走火入魔,真氣逆流,她封住我罩門反倒是救我與水火之中,不過你要知道,練武之人長時間封住罩門就會筋脈寸斷而亡,唔……大約是那姓君的拔了那把劍吧,後來被那兩個禿驢帶到懸崖邊時已經恢復了意識,我稍微一恐嚇他們就答應幫我隱瞞住所有實情……”

  “然後就遇到那個怪怪的神醫老頭了?”

  他點頭笑笑:“你說我的運氣是不是真的很好?”

  她狡黠一笑:“我都停止呼吸好一會兒還能死而復生呢。”

  段離宵失笑,湊至她耳邊,低低的道:“那你說我們這兩個死而復生的人是不是註定要一輩子綁在一起?”

  她斜睨他一眼,嗤道:“你就不怕拖累我?要是有仇人來追殺你,我肯定跑得比誰都快……”

  他伸手過去,與她十指緊扣,“我願許你一生,自此白首不相離。”

  窗外,月色正濃,兩情長久,朝朝暮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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