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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的一周,荊羨在學校都沒能再見到他。

  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同學茫然,老師急切,就連他家的住址,都沒有一個人能說得上來。

  他像是失蹤了,悄無聲息。

  荊羨也憔悴到不行,躺在床上,整晚整晚給他發消息,勸他不要再去參加黑拳那種危險的活動,勸他不要一意孤行,她甚至拋掉了自尊心,委婉地暗示他,若是為了錢的話,可以一起商量想想辦法。

  她是想為心上人出力,可這份情義,看在心高氣傲的少年眼裡,無疑就是施捨和羞辱。

  他終於回了消息:【我不會返校了,以後不必聯繫。】

  她看到的一瞬間就把這一條給刪除了,真的太痛了,五臟六腑都像是被人拿刀子在活剮。

  想要告訴自己拿得起放得下,還沒開始又何來結束。

  可眼淚不爭氣,爭先恐後訴說著她的暗戀有多卑微。

  失眠和焦慮無時不刻都在折磨她。

  荊羨沒忍住,暑假的某一個周末,她再度去了國王之夜,人聲鼎沸的地下拳壇依舊血腥到了極點,主持人聲嘶力竭地炒熱氣氛,觀眾們揮舞著雙拳,異口同聲喊著【打死他打死他打死他】。

  這簡直是大型邪.教現場。

  她看清台上的人不是他,放下心後又跑到廁所,乾嘔了好一陣。

  之後的每一周周末,她都會去,可那個人的身影,卻再也沒有出現過。

  直到九月再度開學後,她聽到風聲說他來辦退學手續。

  校長室外,她成功堵到了他。

  少年沒穿校服,裸露在外的皮膚有大片的出血點,他一隻手撐著牆,一隻手捂著肋骨處,走得很慢。

  荊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兩個月沒見,搞成一身傷。

  “那麼嚴重不去醫院嗎?”

  “肋骨斷兩根,死不了。”他費力地靠到牆上,笑容很涼薄:“你怎麼管那麼多啊?”

  她哽咽著:“你別去打拳了,我可以幫你的,真的。”

  “幫我?”他嘲弄地勾了勾唇:“免了吧,真的,你是不知人間疾苦的大小姐,還是少和我這樣污水溝爬上來的人為伍。”

  荊羨張了張嘴,有些受傷:“容淮……”

  他笑了:“還在喜歡我呢?”

  她固執地站在原地。

  “別喜歡我了,真的,隨便換個誰都好。”

  “忘記就行了。”

  “相信我,你吃好玩好,不出三個月,就能徹底把我摘個乾淨。”

  他說完這些話,就走了,乾乾淨淨消失在她的世界裡。

  可是三個月真的夠了嗎?

  答案是否定的。

  那時的荊羨為了壓抑這種等同於失戀的苦楚,她化悲憤為學習,在高三那一年日以繼夜地發憤圖強,結果填志願的時候還是選了他曾經心心念念的學府,也是她父母的畢業院校——Z大。

  報導當晚,宿舍里幾個姑娘夜談會,輪流說了高中時期最刻骨銘心的感情經歷。

  輪到她時,她沒忍住,哭了。

  “我有一個很喜歡的人,可他一直叫我不要喜歡他,我覺得自己特別蠢。”

  她說得語無倫次,哭掉了半盒紙巾。

  室友們紛紛過來安慰:“沒事,誰他媽年輕時沒愛過渣男啊,我們學校里優質男太多了,別在意,好好找個小鮮肉快活一下。”

  睡她上鋪的姐妹尤珊珊特別給力,開學沒多久就打聽到了各大系草的資料,每每路上偶遇,都要拉著她科普。

  日子不咸不淡地過,國慶假期返校後的一日,她從食堂出來,驚得打包的飯菜落了一地。

  階梯下,白衣少年眉目如畫,恍若隔世。

  尤珊珊拼命在她耳邊吠:“臥槽,今天是我的幸運日,這是容淮啊,醫學院的高嶺之花,據說窮鄉僻壤的三流高中考上我們Z大的,而且還晚報導了一個月,系主任連屁都不敢放一個,屌不屌?”

  她什麼都沒聽進去,直到那個人走到身側,把她掉落在地上的打包盒撿起來。

  “荊羨。”他說:“把我忘乾淨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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