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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衍嘆道:“今晚這個鬧劇出來後,你們家股價肯定要暴跌,某種意義上來說,你繼承的家產也要大跳水。”

  “那又如何?”他輕笑了聲:“跌得越凶,我越開心。”

  “……你母親的百分之三十股份呢?你也不要了?”

  “我可以不要全捐了。”他站起來,面色陰冷似地獄惡鬼,涼颼颼地道:“但荊梵名下的所有資產,我一個字兒都不會留給那對母子。”

  陸衍一愣,半晌扯著唇冷笑道:“真好,兵刃相接的那一天,記得喊我來看。”

  說話間,許柔和梁挽也忙完了。

  兩個男人收起令人不寒而慄的神情,同時變臉,去拉心愛的姑娘。不同的是,荊念成功摟到了軟玉溫香,而陸少爺遺憾得到了一記重拳。

  梁挽非常暴躁:“滾開。”

  許柔差點笑出聲,把頭埋在男友懷裡,肩膀一抖一抖的。

  感情史上戰無不勝的陸衍提到了鐵板,可也甘之如飴,一路上開車都在調戲挽挽,無奈後者面無表情,無論他說什麼,都沒有任何回音。

  荊念坐在後排,聽著前面那對歡喜冤家鬥嘴,手繞過去去揉身邊少女的耳垂。

  許柔側過臉,以為會看到一張輕佻的俊顏,沒想到他目色沉沉,眉間陰鷙,不由得靠過去:“不開心?”

  他垂著眼睫,若有所思地道:“沒有,是太開心了。”

  她沒聽懂,但也沒多問,剛好車子到了目的地,她跟著下了車。

  荊家財大氣粗,在H市的名號響噹噹,沒想到這次竟然非常低調地搞了個私人婚宴,就請了兩百號人,連尋常老百姓的派頭都沒趕上。

  至於聯姻對象慕家,早已經是強弩之末,近些年生意周轉得不太好,迫不得已才把獨生女慕雅妍嫁給了荊弦安。

  誰都知道,荊弦安本來不姓荊,原名祝閔,說白了就是荊梵外頭生的野種,本來是見不得台面的東西,誰知道一朝翻了身。

  在場哪個不是名流政商,多多少少外頭也有點花邊新聞,可像荊梵這樣子把來路不明的野.雞扶正,後又逼得結髮妻跳樓的行為,均是無法理解。

  玩玩就好,何必傷筋動骨?

  於是乎,宴客廳里眾人表情都很微妙,瞧著是滿臉堆笑連聲道賀,可仔細分辨,嘴角的弧度簡直假模假樣到了極點。

  荊梵割掉了半個肺,做完了三個化療周期,早就不能直立行走了,祝玉穿著旗袍,推著他的輪椅,一同招呼來賓。

  這場婚宴,真正喜悅的就只有荊梵夫婦。

  至於新婚的荊弦安和慕雅妍,就跟兩具木偶一樣,舉著香檳杯站在正中央,彼此之間連一個眼神都吝嗇。

  直到開場舞的音樂響起,兩人才勉為其難地滑入舞池。

  許柔隱在角落的陰影里,認出了慕雅妍,於是拽拽荊念的袖子:“這不是暗戀你的那位麼?怎麼就嫁給你弟弟了?”

  “鬼知道。”他聳聳肩,目光看向高高懸掛的巨大Led投屏。

  她順著看過去:“那裡是……”

  他低低笑起來:“一會兒別眨眼,我準備的特別好戲。”

  良久,音樂隱去,一曲舞畢,燈光暗下來。

  荊梵在眾人的掌聲里緩緩站起,顫顫巍巍地拄著拐杖,祝玉要去扶他,他擺擺手,異常緩慢又艱辛地站到了台上:“各位,感謝百忙之中參加犬子的婚宴,今天不止是他們的大喜日子,也是我同小玉結識二十五周年的紀念日。”

  他費力地咳了兩聲,繼續道:“感謝她這些年的陪伴,我將五棟半山別墅劃到她名下,也請各位替我做個見證。”

  聽到這裡,許柔反手握住了男人的手。

  他的臉隱在陰暗處,瞧不清表情,唯有唇角勾起嘲諷弧度,暗示著不屑。

  “另外,P&M集團將正式交由我兒弦安接手,從今天開始他就是執行董事長,大家看下大屏幕的剪彩儀式。”

  燈光徹底昏暗,屏幕亮了半刻,像是出現了信號干擾,畫面支離破碎。

  而後尖銳的嘯叫聲長長響起。

  眾人都捂住了耳朵。

  伴隨著嘯叫,更離奇的視頻接踵而至。

  婚禮進行曲的音樂開始響起,屏幕上出現了幾十年前荊梵同亡妻的結婚錄影,被人刻意剪成了甜蜜的片段。

  祝玉倉皇地別開眼,不敢多看。

  荊梵怒喝:“誰搞的鬼?關掉!給我關掉!”

  音控室人影空空,現場雞飛狗跳。

  畫面一轉,是女人蒼白的臉,唇角沾血,對著鏡頭尖叫:“我沒瘋,荊梵,我沒瘋,放我出去!”

  第64章 復仇

  視頻的年限有點久, 清晰度和現在的設備沒法比,但還是能分辨得出這個歇斯底里的女人與方才結婚錄音里的是同一個。

  在場不少人同荊梵認識已久, 也參加過當年那場盛世婚禮,自然認得岳向晴的臉。而二十四年前荊家女主人精神失常跳樓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街頭巷尾都在傳她死不瞑目,連出殯的儀式都是草草收場。

  時過境遷,在久遠記憶快要被遺忘的時刻, 亡故的女人竟然用這樣的方式在荊梵私生子的婚禮上出現,哪怕知道這是人為的,也足夠叫人汗毛直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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