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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挑了下眉,作勢要解浴巾,見她還真沒有避諱的意思後低笑了聲:“小夜鶯,臉呢?”
她換了個貴妃醉酒的躺姿,微笑不語。
最後他還是去臥室換了褲子,出來後把昨天採購的果味汽水丟給她,一邊把濕漉漉的發朝後耙,露出光潔的額頭。
“你不是說晚上才有空嗎?”
許柔拉開易拉罐,滿足地灌了一口:“今天我們放假了,對了,我先借你電腦用一下。”
他指指書房,擺了個請便的姿勢。
她進了主界面折騰了半天,發現手機不在身邊的話沒法登陸客戶端,嘗試好幾次都顯示失敗。
他坐在一邊刷郵件,時不時抬眸看她一眼,見她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靠在圈椅上,走過去好笑地拍拍她的臉:“怎麼了?”
許柔在他手心裡拱了拱,煩躁道:“我導師可能給我發了很重要的消息,然而我手機不是餵了火鍋嘛,連sim卡都廢了,昨晚太遲就沒出去補卡,不然還能借你電話先試試。”
聞言他挑了下眉,顯然不能理解她迂迴的做法:“你用我手機直接給她打個電話。”
她下意識拒絕:“不行。”
名額雖然有一個,可萬一李莫溪不想帶她呢,她這樣子去問豈不是尷尬到爆。
荊念不知道內情,也就沒多費口舌。
他是完全的理工男思維,做事目的性明確,快刀斬亂麻,很快就要有結果。
許柔恰恰是另一種人,心思有點敏感。
她從小父母不在身邊,沒去小姑姑家的日子裡,但凡背著書包經過鄰居家時,經常被人指指點點說可憐。小學的時候,她會半夜三更偷偷給父母打電話,問他們什麼時候能回家,可惜得到的答案永遠都是令人失望的。
久而久之,她有點怕從電話里要結果,總覺得要涼。
更何況,她希望去H.C研究院交流是李莫溪欣賞她從而給予的主動饋贈,而不是單方面被動的索取。
她神思恍惚的,因為聯想到幼年時的經歷,臉色不太好看,眉間也籠了點憂慮。
他回完郵件,側過頭看她:“你既然那麼想看那條消息,潛意識裡就是想要個結果,何必掙扎?”
他把手機往她桌邊一放。
許柔單手支著額頭,考慮許久,突然乾笑一聲:“抱歉,事實上我連你的號碼都沒記住,更別說我導師的了。”
荊念平靜地看著她,半晌道:“心情不好?”
她搖搖頭。
他嘆口氣:“本來想晚上再給你的。”
許柔還在琢磨這句話的意思,被他從椅子上拉了起來,牽著她往樓上走。這公寓是LOFT設計,他這套房子一層做了起居室,二樓反倒是一片空白,只記得堆了部分雜物。
不過這次又不同了。
樓梯交界處被隔了一層銀色遮光布,瞧不見裡頭的光景。
他倚在最後一格台階的牆邊,纖長的手指捏著那層布,面無表情地道:“沒想到終有一日,我也要幹這麼蠢的事。”
伴隨著話語,遮光布被扯下。
滿屋子怒放的粉團薔薇,變種類型,比尋常的更大上一圈,堆滿了整層地板,正中央空了點位置,樓頂上垂了個鞦韆,也用花瓣做了點綴。
薔薇花特有的馨香入鼻,替她撫平了眉間的褶皺。
許柔的心跳快到不像話,半天說不出話來,慢吞吞扭頭看向荊念,他還靠著牆,表情淡淡的:“遊戲就不給你充錢了,不過你那廢棄的薔薇花園,幫你復原了。”
她目瞪口呆,眼前的場景確實太熟悉了,和她那個遊戲主界面幾乎一模一樣。
她不受控制地走過去,坐到那個鞦韆上,閣樓小窗的陽關落到臉上,暖融融的,她盯著他的眼睛,輕聲道:“你什麼時候……”
他嘖了一聲:“搞了一整晚,累得半死。”語罷,他過去推了下鞦韆的繩子,輕笑道:“這裡大概值一百顆鑽石的一百倍,虧大了。”
許柔沒說話,眼睛澀澀的。
他微微彎下腰,把薔薇花摘到她發間,低聲道:“說實話,這個場景讓我想到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可能不太願意想起那個晚上,但我真的很慶幸。”
慶幸你突如其來的出現,驅趕了生命里所有的黑暗。
他沒有把話說全,但她還是聽懂了,這是他頭一次正兒八經地說情話,許柔有點無措。
他本來就長了雙多情的眼眸,這樣子盯著她看,真是要命。
熱意從耳根後蔓延過來,燙得不行,她主動去牽他的手,小聲道:“沒有,我也很慶幸有那個晚上。”
氣氛挺好,似乎不做點什麼有些浪費。
他又湊近了些,眯了眯眼,薄唇勾出不懷好意的笑:“我的情人節禮物可以收了嗎?”
她的臉紅紅的,半是尷尬半是害羞地道:“那什麼……我大姨媽在。”
他愣住,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古怪地道:“你想什麼呢?”
許柔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荊念挑了挑她的下巴,語氣嘲弄:“怎麼每天你腦子裡都是這個事啊?”
賊喊捉賊,最為致命。
她難得語塞:“不是你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