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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柔途中醒了幾次,偶爾和他的視線對上,毫不客氣翻個白眼。
他勾起唇角,好脾氣地笑笑,像是在縱容一隻張牙舞爪的貓咪。
這番互動又被付燁看在眼裡,欣慰地同許曼尼交換了個眼神。
一個是風度翩翩貴公子,一個是姿容昳麗美少女。
天作之合呀。
……
飛機經過南太平洋上空,開始緩慢下降高度,被雲層遮蓋的美景終於顯山露水。
這片島嶼,被稱為最接近天堂的地方。
如今看來,半分不假。
海水的顏色介於藍與綠之間,見慣了大城市裡被污染的河源,這大片透徹純正的色澤美到奪人心魄。
數百個島嶼分布在海面,如散落的珍珠,被造物主遺忘在這人間仙境裡。
其中最大的那個,就是有口皆碑的塔希提島,又稱大溪地。
許柔當年考潛水證照時,去過沙巴的仙本那,海景也很美,可如今到了這裡,才知道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這句話的真諦。
機艙內安靜了十分鐘。
沒人講話,都忘乎所以地拿眼睛記錄這一切。
付灑灑連相機都忘了掏出來。
許柔適應以後,扒拉著窗,目光在島嶼中穿梭。而後鼻尖聞到熟悉的薄荷味,她沒回頭,那人已經靠過來。
他像是有讀心術,手越過她肩膀,指尖點著玻璃。
“我們要去的地方,和那個圓形的小島離得很近,看到沒?”
每次只要他接近,皮膚的記憶就會被喚醒,耳根子那裡酥酥麻麻,連帶著心跳都不規律。
許柔心煩意亂,嗯了一聲。
幸好空姐過來詢問下降事宜,他很快退開,跟著去了駕駛艙。
半小時後,他們降落在了法屬玻里尼西亞唯一的國際機場。全程貴賓通道,過關都不用排隊,撇開那些嘰嘰喳喳的遊客,在一干人艷羨的眼神里上了接駁車。
“有錢真是可以為所欲為啊。”付灑灑長長地感嘆了聲。
許柔戴上墨鏡,沒理她。
外頭溫度適宜,這裡屬於熱帶氣候,常年保持在13~31攝氏度,可惜眼下是二月初,恰逢雨季,許曼尼有點擔心這個天氣問題,伸長雙手,一邊任由付燁給她抹防曬霜,一邊詢問前座的年輕男人。
荊念回過頭:“您別擔心,北部降雨量不多,就算下雨,也就一會兒工夫。”
他說完,回過頭和接駁車司機繼續交談。
對方是個黑皮膚卷頭髮的小哥,操著一口半生不熟的英文,說到後來詞彙量匱乏,很是尷尬,直接轉成了法文加肢體語言。
荊念眼都不眨一下,隨口就接上了。
對方顯然是很尊敬他,每說一句話都要點一下頭。
許柔聽著,覺得這傢伙在語言方面還真是個變態,目前為止她都聽過他說三門外語了,而且門門精通,流利得可以主播國外新聞了。
機場和碼頭很近,沒幾分鐘就到了。
白色遊艇上跳下兩個黃皮膚的華人,一見到荊念就迎上去,恭敬道:“荊先生,都準備好了。”
荊念頷首:“出發吧。”
海面有些起伏,他們搭好通往甲板的臨時過道,一個站在岸邊,一個立在船上,扶著客人的手臂幫忙上船,保證安全。
輪到許柔時,荊念不動聲色擋在前頭,淡淡道:“先去開船。”
夥計們很有眼色,心照不宣進去了。
他轉過頭,非常自然地拉過她的手。
她一點沒給面子,猛地甩開,沒好氣道:“幹嘛,我自己能走。”
他皺了下眉:“別讓你姑父等。”
表情淡漠,帶了些許不耐,仿佛在責怪她的任性。
許柔睜大眼:“我……”
他撇撇唇,直接把她抱上了船。
船艙內,三雙眼睛貼在窗上,關注著兩人的動靜,待得腳步聲響起後,立馬端起迎賓果酒,假正經地幹了一杯。
付灑灑演技浮誇:“我表姐怎麼還不上來啊。”
許柔冷笑一聲,坐到她隔壁。
付小霸王立刻把手機塞給她:“快快,我們去船頭,你給我來點精彩時刻,我要開始裝逼朋友圈之旅了。”
許柔拗不過她,被拉著出去。
外頭空氣都是潮濕的,天和海瑰麗極了,幾乎連成一片,姐妹花互相給對方拍照,刪刪選選,興致很高。
然而荊念的島實在有點偏,等到船開了兩個多小時,周圍島嶼越來越稀疏後,精力充沛的付小霸王都困了,擺擺手癱倒在躺椅上。
至於付燁夫婦,人到中年,畢竟坐了那麼久的飛機,舟車勞頓,臉上也透出疲倦。
現場除了工作人員,就只有許柔和荊念保持清醒。
中午日頭最猛的時候,他們終於到達了目的地。
管家和幾位島上服務人員微笑侯在碼頭處,接過客人們的行李。
付灑灑根本顧不上其他,啊了一聲,趕緊從包里掏照相機。
這裡的海同方才那些都不一樣,奇異的地質,加上陽光的折射,使得海面顏色被隔絕成了兩塊,環島的那部分是淺綠色,而後蔓延開去,成了深藍。
沙灘純白,溫柔到了極致。
許柔見到了他朋友圈背景的實拍地,久久不能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