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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噩夢變了,暴風驟雨雷電交鳴是前奏,失重感和歇斯底里的女人是高.潮,可結局,總是有一雙手,輕柔捂住他的耳朵,近乎呢喃的語氣告訴他,別怕,這些都是假的。
他也覺得荒謬,怎麼會那麼巧,在最軟弱的時候,被她看到最狼狽的自己,還是兩次。說不清道不明,沒有心跳的悸動,也沒有面紅耳赤的渴望,可看到她的時候,那種鮮活和肆意還是讓他灰敗的世界裡染上些許顏色。
哪怕一點點,都足以讓他對她另眼相看。
恐慌的是,這種莫名的情緒正在慢慢滋長。
他內心牴觸,也想過眼不見為淨,就在那晚她靠著電梯門和他說一筆勾銷的那刻。
可她真是愛作死。
自己送上門,也怪不得他了。
一念及此,他扯了下唇,緩緩收緊手心,“明晚把你的大作帶上,咱們好好算算帳。”
因為這一句話,許柔整晚都沒睡。第二天從圖書館回來後,黑眼圈愈加明顯,她平時素顏不怎麼化妝,只是想到輸人不輸陣還是強打起精神擼了妝。
妝容是她網上現搜現學的,叫做【如何讓前男友回心轉意軟妹妝】,點擊率上百萬,密密麻麻彈幕占據了整個屏幕。
許柔瞅了瞅,頓覺辣眼睛,什麼被冷暴力兩周結果化完妝去找他要求複合他竟然同意了等等……
她覺得不敢置信,這種男友分了就該放鞭炮拉橫幅慶祝好嗎!
求複合什麼鬼。
她趕緊關彈幕保智商,跟著PO主的操作一步步描摹完成。
效果還是挺好,眼尾的粉色眼影透著股泫然欲泣的味道,咬唇部分楚楚可憐,咖色眼線往下暈開,製造無辜感。
總之,綠茶到人神共憤。
也許真能讓禽獸動點惻隱之心把耳環還給她也說不定。
等許柔換上歲月靜好的白裙子後,剛好撞到打包盒飯回來的董妍,她抿著唇,歪著頭撒嬌:“大妞~”
董妍瞬間腿軟:“要什麼?天上星星都給你摘!”
許柔哈哈一笑,換上鞋朝外走。
董妍在後頭喊:“去哪?”
她頭也沒回:“去演戲。”
去演一出悲情白蓮花的戲,就看男主動不動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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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柔到海頓公館的時候八點十分,她今天學聰明了,巧施美人計讓保安幫忙刷了卡,直接用電梯直達28層。
門鈴按了半天沒人應答。
她煩躁地扯了扯包的背帶,給他打電話卻被掛斷了。
【等了你十分鐘,現在我要出門一趟。】
逗她玩呢!
許柔氣炸了,本來約的就是八點左右,沒說具體時間,還把自己當教授呢?一言不合就點名遲到。
她摁了電梯,直接朝地下車庫走。
他果然還在,黑色轎跑車窗半開,可以看到他正在給什麼人打電話。
許柔走近了些,就聽到他不耐煩的口氣。
“過什麼生日。”
“你是不是閒得慌?”
“不想來。”
他乾脆利落掛了手機,眉頭皺著,瞥見她後又舒展開來,輕佻散漫的樣子,“穿這樣,演女鬼?”
是的呢,嚇不死你。許柔微笑不語。
他瞥了眼源源不斷的群消息,發動了車子。
她很快繞到副駕駛座邊上,敲了敲車窗。
“又要跟?”他解了鎖,眯眼看她。
許柔拉開車門跳進去,語氣波瀾不驚:“要是你願意現在就把耳環還我,我馬上走。可你願意嗎?我猜答案是否定的,所以我只能這樣死乞白賴,奢望你什麼時候能大發慈悲,不要再欺辱一位純潔善良的好學生了。”
純潔,善良。
荊念笑了,扯扯唇,直接踩了油門。
這次的聚會和上次還是同一個地點,不同的是泳池上方的搏擊台被撤走,擺了個五米左右的跳台。
公子哥們在邊上端著酒杯賣弄瀟灑,比基尼美女們則在水裡打鬧,時不時同岸上的金主們眉來眼去一番,惹得他們俯下身來,交換一個纏綿熱吻。
許柔打量了一圈,沒看到沈璆,總算放下心來。
陸衍看到她,倒是意外地挑了下眉:“我們這兒好像沒人兩次帶同一個妞,阿念,你這壞規矩啊。”
荊念從侍者托盤上端了杯酒,飲了一口才道:“她非要跟。”
非要跟只是個藉口。
男人之間心知肚明,陸衍笑笑,也就不再多說,隨後他沖看台邊的人打了個響指。
現場燈光應聲而滅。
許柔腳步蹣跚了下,不由自主捏緊手心。這幫子人太會玩,不知道又要出什麼新花樣。
下一刻,有道追光打到了泳池上方的跳台上,有個年輕男人站在跳板上,左手高舉,捧著個水晶盒子。
他右手執麥,大喊:“念哥,嫁給我!”
全場一片爆笑。
荊念插著兜,勉強牽起嘴角意思了下。
許柔一臉懵,剛準備往前兩步肩膀被人輕輕拍了下,她側過臉,陸衍歪著頭,語氣好奇:“你們什麼關係?”
“沒什麼。”她站直身子。
陸衍輕笑了下:“今天是他生日,你有準備禮物嗎?”
許柔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