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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覺得自己一定是失心瘋了,躺到床上看著天花板,鬼使神差地拿過手機,大半夜給她發了消息:
【我後天要出國,為期一個月,暫時找不到鐘點工,你頂替下。】
第二天早上,他醒來時,剛好收到她的回覆。
【教授,最近忙到飛起!實驗室超多活等著我干,一個月恐怕不行,但依然願意為您打掃一周。】
一周正好是補考成績出來的時間節點。
以為他不知道她心裡打的算盤呢?等補考過了,一拍兩散。
荊念眯起眼,給小夜鶯留了條語音:“明天中午去茶餐廳,我把鑰匙給你。”
Z大外的茶餐廳生意素來火爆,許柔到的時候已經過了飯店,還有不少人在等翻台。
她往裡瞅了瞅,窗邊位置坐著位白衣黑褲的美男,回頭率頗高,鄰座姑娘頻頻張望。
“荊教授。”她坐下,順手從他手裡扯過菜單。
荊念看著她:“先吃飯。”
“好哇。”她惡狠狠地在心裡咬牙,這一頓必須吃回來,否則勞動成本問誰報銷?
酒足飯飽,服務員上了甜點——蜂蜜厚多士。
許柔拿叉子去插裡頭的麵包,結果沒使上力,反而打翻了盤子,麵包傾倒,上頭的蜂蜜流下來,落到她手臂上。
瑩白如玉的小臂肌膚上立刻籠罩了一層蜜色的液體,緩緩淌過她細膩的手腕內側,有點可惜地被紙巾擦去。
他似乎聞到了香甜可口的味道。
下一刻,與Emma Chou的對話適時地跳出來——
打斷她的腿,抹上最甜的蜂蜜,日夜品嘗。
第21章 哪種關係
事發突然, 許柔下意識抬高了手, 蜂蜜順著小臂內側肌膚朝下滑落, 黏黏膩膩, 留下淺褐色印記。
現烤麵包的味混著蜜糖香甜,饞人得緊。
她想到這是在公共場合,壓抑住伸舌舔舐嘗嘗味道的衝動,轉而求助面對面坐著的荊念,希望他能將一次性濕巾拆開遞過來。
可他分明不在狀況, 眼神遊離在她手腕間。
他的唇微抿著, 視線灼熱。
看她的樣子帶著隱迫, 仿佛正面對著即將被拆吃入肚的小蛋糕。
許柔愣了一下, 剛想開口時他已經恢復了如常神色, 長睫低垂著,慢條斯理的扯開包裝, 取出一次性毛巾。
“要幫忙?”他語氣很平淡,點點她的手心, “兩邊都沾上了。”
見過陰狠的他, 也見過冷漠的他, 偏偏沒有感受過這樣好說話的他。
要知道, 這一位在她心裡,一直都被歸類於同情心負數的那一種人。
“教授,您不是要幫我擦吧?”許柔皮癢起來, 歪著頭沖他笑了一下, 上半身幾乎都趴在了玻璃檯面上。
掌心翻轉, 白嫩嫩的手臂橫擱在他眼前。
擦呀,小傭人。
她在心裡默讀著台詞,心情頗好。
荊念對上她的眼睛,幾乎瞬間讀懂了她的意圖,他笑了下,把濕巾丟到她手心裡,又恢復到原先散漫的樣子,嘲弄道:“你覺得呢?”
“我怎麼敢勞煩您。”許柔晃了晃腦袋,自己收拾起來。
靠窗位置邊上是白色遮陽簾,外層罩著裝飾用的蕾絲花紋輕紗,光影透過鏤空的紋理照進來,襯得她腕間皮膚軟凝奶白。
她低頭擦著弄髒的部分,也不知是因為膚質太敏感還是用勁大了點,就一會兒工夫,紅痕淺淺浮現。
真夠嬌氣的。他想。
如果用牙齒……
他端起冰水,喝了一口,瞬間的涼意澆滅遐思,察覺到自己起了不該有的念頭後,他皺著眉,開始質疑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
實在太反常了。
他都懷疑是不是Emma Chou給他下了暗示性的催眠語句,令他莫名其妙關注起眼前的少女。
什麼狗屁溫暖,什麼狗屁偏執狂。
他不自覺又冷了臉,冰山禁慾氣質爆棚,惹得鄰座幾個女學生掏出手機偷拍。
許柔總算擦完,抬頭看到男人一副陰沉的表情,反而放鬆下來,這才是他呀,說翻臉就翻臉的變態人設,好端端玩什麼柔情風,一點都不適合他。
“吃完沒?”他指節輕扣著桌面。
她為打翻的麵包厚多士感到惋惜,這家茶餐廳的招牌就是餐後甜點,她最近天天實驗室蹲點,根本沒什麼機會外出就餐。
難得來一次……
許柔滿懷期待地開口:“我打包一個回寢室。”
“先去我家。”他起身買單,把卡遞給服務生,回頭瞥見她滿懷戒備的神色後,譏笑道:“無論你想的是什麼,都不可能發生。”
許柔:“……”
他在pos單上簽名,頭也不抬:“我養了魚,教你一下平時怎麼餵。”
“哦哦,聽起來很養生的興趣愛好。”她戀戀不捨看著還打翻在桌上的甜品,依舊不死心:“那打包一個去您那裡行嗎?”
“不行。”他毫不猶豫地拒絕:“我討厭蜂蜜的味道。”
從今以後,再不要讓他看到這蠱惑人心的玩意。
許柔沒轍,只得跟著他朝外走。
他今天沒開車,海頓公館離商業街很近,兩人選擇了步行。七八月份的天氣,可想而知有多炎熱,許柔沒帶遮陽傘,悔不當初,兩手遮在眉毛上,用來擋一擋毒辣的日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