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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不學無術的初中生表妹——付灑灑。
【灑脫大王:來,我找到一樣東西能錘爆你的。】
許柔看了看,是最近挺火的王者農藥,她不怎麼玩這種MOBA類遊戲,玩一局要二十來分鐘,太浪費時間。
不過這會兒……她看了下實驗室,依然沒什麼動靜。
於是回道:【傻子,你和我一隊怎麼錘爆我。】
【灑脫大王:我不管,我帶你上分,你替我寫暑假作業。】
許柔冷笑了下,知道這才是其真實目的。她也是閒著蛋疼,隨手點開和她一起開了一局。
她沒怎麼用心在玩,眼睛還時不時關注著實驗室。
上帝是公平的,她這表妹成績年年吊車尾,遊戲天賦卻高得離譜,一個人殺爆全圖,嚇得對面泉水都不敢出來。最後推水晶的時候,許柔也幫著點了幾下。
結果就這幾下,出事了。
實驗室的門不知道什麼時候開了,穿著白大褂的高挑身影目不斜視從她身邊經過。
許柔暗自咬牙,動作極快地收起手機,朝她追過去。
“李教授。”
“有事?”李莫溪停下,一雙丹鳳眼,看誰都淡淡的。
許柔知道她這人的性格,也不想廢話連篇惹她生厭,直接道:“我想未來加入您的團隊,我對於再生醫學非常感興趣,尤其是幹細胞移植、擴增和分化這一塊。”
她是下過功課的,連最近對方手上的項目都打聽到了。
李莫溪駐足不語,目光看向她手中的文件袋。
許柔抓住機會,把大學的競賽成績、各學年成績單、以及大二獲得的創新生物科研類比賽名次都展示給她看。
知識是財富,獎狀就是底氣。
就連笑容都自信了許多,她滿懷希望地開口:“我……”
剛說了一個字就被打斷。
“覺得自己很優秀?”
許柔愣住。
李莫溪面無表情地看著她:“給我看了那麼一大堆,想證明自己很優秀?”
許柔搖搖頭,小聲道:“沒有,只是想告訴您,為了這些我付出了很多時間和精力,我知道自己要什麼,所以……不會在您的實驗室閒話家常。”
她還記著當初在一樓導師展示牆下偶遇時對方奚落自己的那句話。
“是嗎?那你剛才在幹什麼?”
許柔抬起頭,看到她不客氣的眼神後,臉上立刻火辣辣的。
李莫溪笑笑:“抱歉,我不認為一位在實驗室門口玩遊戲的人有資格參與如此重大的項目。”
她說完,也沒管她的反應,逕自下樓。
許柔還杵在原地,無疑是被當頭甩了個耳光,她引以為傲的那些在導師眼裡根本不算什麼,而她一時鬆懈犯下的錯卻如烙印深深留下痕跡,再也抹不平。
她失魂落魄回了寢室,飯也沒吃就爬到床上睡了一天。期間孫珍珍過來挑釁她都沒理,蒙著頭縮在自己的龜殼裡。
眼睛澀澀的,她不想哭,給母親發了條語音:【媽媽我難受。】
隔了一個小時,許母都沒回。
她抱著枕頭,如沒有安全感的孩子,面對著牆壁發呆,隔了很久,終於沒忍住,偷偷擦了下眼淚。
哭歸哭,生活還是要繼續。
有句話怎麼說的,精誠所至金石為開,雖然有些雞湯,但她還是一口乾了。
專業課成績出來後,大部分學生都提早放假了。許柔父母每年七八月都是呆在航天信息技術中心的,所以她也沒有回家的打算,從某寶上淘了可攜式小桌椅,開始了日復一日的蹲點。
李莫溪前兩次看到她還有點意外,漸漸就無感了,權當是多了個門衛。
而再生醫學研究中心也不止李一個人,李雖然沒有帶學生,但硬實力擺在那,組建了一個專業團隊,不乏國內外高科技人才。
許柔看到好幾個金髮碧眼的老外,他們總是一臉激動地和李莫溪爭辯,再悻悻地閉上嘴,看起來像是辯論失敗。
她蹲點久了,也有人會主動和她打招呼,了解到情況後都是一副可惜的樣子。
日出而坐,深夜才歸。
這是許柔目前的生活寫照,她就像死守著最後一絲希望的冥河掌舵人,遠遠看到了神明的光,卻不知道他何時能真正降臨。
在她死皮賴臉兩周後,六月底的某一日早上,實驗室直到7點都沒有人來。往日只要是工作日,六點不到,這幫科研狂熱分子就開始搗鼓了。
今天十分反常,中午飯點的時候,才有一位戴著眼鏡的中年男子姍姍來遲。
許柔認得他,打了個招呼:“郝博士。”
眼鏡男好心和她解釋:“他們昨晚全部飛柏林了,參加一個學術討論會議。”
許柔點點頭。
眼鏡男進了實驗室。
沒過五分鐘,他又出來按了電梯。
許柔詫異,這麼快要走麼?
結果電梯門開了,他跺了下腳,捏著手機轉來轉去,也不知在掙扎什麼。
許柔開口:“出什麼事了嗎?”
眼鏡男很著急:“我小孩癲癇發病,在醫院急救。”他看一眼身後,口氣更絕望了:“但我的數據三十分鐘要記錄一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