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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院判聞言,海鬆了口氣,忙磕頭領命。

  古鋒招呼幾名宮人,將武王送上了御輦後,逕自回宮。

  賈琮則暫時留了下來,等目送御輦離開後,回頭看向鮑同,沉聲問道:“孤有沒有同你說過,因為父皇信得過你,才允許奮武營嘗試小範圍換裝,但在火器營操典和禁令出來前,除了那一都營外,其餘人絕不許碰?孤有沒有跟你說過,一顆子藥都不許出奮武大營?你怎麼同孤保證的,開國公他們怎麼就在這操弄起火器來了,誰給你的權力讓他們動手的,說!!”

  鮑同在李虎等人面前是老資格,就是在李道林跟前也能平著眼睛說話,可是此刻在賈琮跟前,卻連頭都不敢抬。

  他這樣的老將,最怕的不是死,而是沒了臉面。

  賈琮一連串的發問,就如同一記記耳光般,重重的打在鮑同臉上,讓他火辣辣的疼。

  鮑同跪伏在地,喘著粗氣,聲音低啞道:“臣,辜負皇恩,罪該萬死!”

  卻見暴怒的賈琮急走兩步近前,抬腳踹在了鮑同肩頭,將他踹倒在地,破口大罵道:“你個老丘八,若非父皇幾次三番叮囑孤,說你鮑同最是忠勇可信,可為孤日後倚重之臣,孤恨不得現在就立刻剮了你!就你這樣的德性,孤也能倚靠你?”

  鮑同摔倒後立刻又爬起跪好,直到聽到這一句後,滿心羞憤愧恨的嚎啕大哭起來,砰砰砰的磕頭叩首。

  原在他看來,兩個大乾一等國公來頑幾把火器,簡直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得知北疆都護府憑藉火器立下了潑天大功後,沒有一個武將不眼熱的,就是他自己,也立刻親自下場試了兩回。

  誰曾想,李道林這樣沉穩持重的老將,也會有馬失前蹄的這一天。

  且這一失手,就釀成了這樣大的禍事。

  一世英名喪盡,更累得武王命懸一線……

  被罵的狗血淋頭,鮑同心中一句怨言都沒有。

  武王吐血昏迷,危在旦夕,他恨不得自己結果了自己!

  只是,他曾經答應過武王,起誓要用性命效忠太子。

  若是武王能熬過這關,他死而無憾。

  可若熬不過……

  他怎敢辜負武王囑託?

  因而,他不敢輕聲,只能叩首。

  一旁銀軍出面,勸賈琮道:“殿下,此事實是意外。臣方才特意派人去將作監和兵部軍器局問過一些大匠,都言道火器本就有炸膛的危險。炮如此,火銃亦是如此。想來這掌心雷,本就有一定的風險。”

  賈琮強壓下怒火,再問道:“開國公拉弦時,身邊就沒親兵跟著?親兵人呢?!關鍵時候,連護住將主都做不到麼?”

  鮑同連忙告訴神策軍人在何處,事發後現場大亂,幾人跑了出去,剩餘則被看了起來。

  不一會兒,三位國公的親兵都被帶來。

  李虎看到李府家將進來,忍不住先開口問道:“孔敬叔,老爺他……到底怎麼會這樣……”

  從賈琮方才一眼都不看他,他就知道,賈琮記恨上了開國公府。

  往日的兄弟情分再重,也抵不住“殺父弒君”之仇啊……

  儘管武王是因為痛失國公大將而吐血昏迷,算不上“殺父弒君”,但此事一旦傳開,朝野上下都只會指責李道林不慎,害人害己,將壓力和責任全部推到開國公府上。

  被李虎喚為孔敬叔的中年男子聞言,落下淚來,滿面頹喪的搖頭道:“太突然了……”

  “胡說八道!”

  賈琮厲聲呵斥道:“縱然拉開引線,掌心雷也要至少三五個呼吸才會爆開。開國公是精壯老將,就算失手掉落,你們不知道上前護著?貪生怕死的混帳!”

  孔敬跪地泣道:“回殿下,國公爺他……國公爺他拉弦後並未直接丟出去,而是在手上持了稍許,還同鄭國公和宋國公兩位國公爺說過早扔出去,有可能被人接住再立刻丟回來,最好延遲稍許再丟。誰知道剛轉過頭準備丟時,就落了下去,卑職等拼死向前也來不及了……”

  李道林的想法有沒有道理?不能說全是瞎說,實際上體現了他的戰略眼光。

  後世木柄手榴彈,從拉弦到爆開足有十五秒之久。

  若是拉弦後迅速扔出去,是有可能被人撿起來重新扔回來的。

  操典上其實也要求持在手中三秒後再脫手。

  只是沒想到,李道林最後犯下了一個致命的錯誤,一個失手,釀成了這等大禍。

  哪怕屠承自幼和李虎一併長大,鄭國公府素與開國公府交好,可此刻屠承臉上的惱恨之意,根本掩不住,放聲大哭起來:“父親,你死的好冤哪!!”

  李虎則是滿臉木然,連孔敬都這般說了,看來,今日之事果真是他父親李道林失手造成的。

  李家的頂樑柱死了,還連累了至交屠家,更累得天子病危……

  李虎今年也不到二十歲,他完全想不出,如何能扛得起這片天地。

  感覺到前方兩道鋒利的目光看來,李虎心中愈發如死灰般。

  原本李家定下的策略,便是暫且蟄伏。

  蟄伏最多二三載,待武王龍御歸天后,李道林也就徹底隱退致仕。

  將來,則由同太子關係極好的李虎挑起開國公府的大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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