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二章青山不改,綠水長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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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一旦忙碌起來,便會覺得日子過的飛快。

  轉眼,寧棠啟程前往北關的日子就近了。

  衛泱一早就與寧棠約好,寧棠走的那一日,他們這些人都會一齊去城外送他。

  寧棠也答應的好好的。

  誰知那一日,衛泱等人起了個大早,可一同去到城外時,寧棠已經走了。

  人並不是才走,而是提前一日就出發了。

  寧棠叫韓江捎了句話給他們,說他最不喜歡哭哭啼啼的送別場面。

  他既是要去北關那壯闊之地,就要走的瀟灑些。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他們總還有再相會的一天。

  寧棠走的的確很瀟灑,留下的話也很江湖,很豪氣。

  衛泱站在京都城北的城門樓上,眺望北方,她心中有些悵然,因為她在思考一個問題,一個似乎無解的問題。

  人為何要分離呢?

  ……

  寧棠離開京都北上不久,衛泱一行也該啟程南下了。

  衛泱啟程這天,樊帝並沒有來送她,甚至沒有派人帶句話來。

  而翟清卻來了。

  翟清並不是自己來的,他還帶來他最珍愛的那張忘機琴。

  翟清抱著琴來到衛泱面前站下,什麼話都沒有,只是靜靜的望了衛泱一會兒,便開始彈起了他手中的琴。

  衛泱覺得這應該是她聽過最好聽的琴曲了。

  好聽到足以絆住人離去的腳步。

  能聽到這樣壯美又不失柔情的琴曲,衛泱真的很高興。

  而更讓她高興的是,翟清的右手恢復的真心不錯,雖說尚未完全恢復如前,但也恢復的有八成了。

  一曲彈畢,衛泱問翟清,「這是什麼曲子,從前竟從未聽過。」

  翟清沒有回答衛泱的問題,只與衛泱說:「待公主殿下歸來的那日,我再將這首曲子的名字告訴您。」

  衛泱點頭,與翟清道了聲保重,便轉身登上了馬車。

  翟清忽然覺得有些恍惚,方才衛泱在上馬車之前是對他笑了吧?

  那個笑容真的好美,絕對是他此生見過的,最動人的笑容。

  ……

  衛泱一行順利的離開京都城,一路向南行進。

  在行至京都城南百里處的一座山下時,衛泱下令讓隊伍停下,原地休整一個時辰。

  而趁這一個時辰的時間,衛泱沒讓徐紫川陪同,只帶著趙興一人,秘密的登上了這座名不見經傳的小山。

  行至半山處,便見到一小庵。

  小庵門前的匾額上很清楚的寫了三個大字,天慈庵。

  這座小庵就是衛沁足足待了三年,靜思己過的地方。

  也是眼下,沈識珺修行的地方。

  衛泱本來已經下定決心,再也不要見沈識珺此人了。

  可此去經年,她這一走,不知何時才能回來。

  倘若今日她不來見沈識珺一面,她與沈識珺很有可能此生都沒有機會再相見。

  衛泱自問,是個極恩怨分明的人。

  她沒有寬容到徹底諒解沈識珺對她做的事。

  但她與沈識珺終究是朋友一場,衛泱覺得,既是往日的朋友,就算最終分道揚鑣,也該認真的道別。

  於是,她來了,不為別的,只為道別。

  衛泱來到天慈庵,也算是臨時起意,天慈庵內的人並沒能提前得到通知。

  聽說靈樞公主到訪,天慈庵的主持師太,連忙攜庵內眾人前來恭迎。

  衛泱沒有時間,也沒有興趣來應付這些人,於是在受禮之後,便沖眾人揮揮手,叫她們都該念經的念經,該打坐的打坐,不必理會她,便是對她最好的招待。

  主持師太是個明白人,便揮退眾姑子,讓她們不要杵在這裡礙靈樞公主的事。

  自個則做了一回引路的小尼姑,將衛泱領到了一處禪室前。

  眼前的禪室位置有些偏,在小庵中七拐八繞了很久才到。

  因此間禪室有些背光,即便是在像今日這般陽光明媚的日子,陽光也無法照進室內。

  由此可見,這間禪室一定是冬冷夏熱,住起來很不舒服。

  單從住處來看,衛泱即可斷定,在天慈庵的這一年多,沈識珺一定過的很艱辛。

  衛泱還知道,這一切都是樊帝的授意。

  站在禪室門前,衛泱忽然有些猶豫,不知自己究竟該不該進去。

  她知道沈識珺眼下一定很不想看見她。

  而她也並沒有惡毒到迫切的想要看沈識珺悽慘潦倒的樣子。

  這廂,衛泱正猶豫著,禪室的門從裡頭打開了。

  只見一穿著道袍的女子從禪室內走了出來,那女子身上的道袍已經洗的發白脫色,看起來很是破舊。

  那女子頭上還包了塊頭巾,儘管那頭巾已經包的很密實了,但還是可以看出,她的頭上空空如也,沒有頭髮。

  這個女子不是別人,正是沈識珺。

  衛泱曾聽譚映汐跟她說過,樊帝在命人將沈識珺押送至天慈庵思過之前,曾命人強行剃光了沈識珺的頭髮。

  因為在剃頭的時候拼命掙扎,沈識珺的頭上還被剃刀劃破了好幾道口子。

  衛泱之前只是聽人說過,被剃光頭的沈識珺看起來有多悽慘。

  眼下她親眼看見,才真正認識到沈識珺的悽慘。

  衛泱望著沈識珺,心裡竟然覺得有些難過。

  沈識珺顯然沒想到,她還能再見到衛泱。

  更沒想到衛泱會特意來到這偏遠的小庵中見她。

  雖然這座小庵地處偏僻,消息也相對閉塞,但外間的重大消息,也還是能傳來這裡來的。

  沈識珺都聽說了,聽說是衛泱最終幫助樊帝登上了皇帝的寶座。

  她知道如今的衛泱,是真正意義上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從前的衛泱,她只能仰望,而如今的衛泱,無論是她抻長了脖子,還是踮碎了腳尖,都仰望不到的存在。

  沈識珺恨極了這種感覺,而越是恨,她便越開始覺得有些後悔。

  倘若當初她沒有選擇與衛泱為敵,眼下一切是不是都會不一樣。

  沈識珺心裡很清楚,發生過的事就是發生過了,不可能再退回去重來。

  她註定要被困在這裡,落得個抑鬱而終的下場。

  然而今日,事情似乎出現了一些轉機。

  原本以為此生再也沒機會見到的人,竟然主動出現在了她面前。

  她一定要緊緊抓住這個難得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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