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四章濃墨重彩的一年
忍冬聽了衛泱的話,一臉堅決的說:「我想,我總能幫上您一點兒什麼的。」
「你只要過的安穩,過的平順幸福,就是在幫我了。」衛泱挽著忍冬的手,很認真的說,「忍冬,你一定要過的很好很好,好到讓我羨慕才行。因為越羨慕你,我就越會覺得有動力。在功成之日到來之前的漫長日子裡,我才能覺得這日子有盼頭。」
「真希望一切能早些結束。」忍冬嘆道。
衛泱聞言,溫聲與忍冬說:「我也說不好一切究竟會在何時結束,但當我再次從江州回來京都的時候,那就意味著一切即將結束。」
「如此說來,在對那件事沒有十拿九穩的把握之前,您就不會再回來京都了?」忍冬問。
衛泱原本是想點頭說是,但在想了想之後,她對忍冬說:「我會常常給你寫信的。」
忍冬還能說什麼,只能點頭接受。
衛泱沖忍冬淡淡一笑,抬手輕撫上忍冬的肚子。
衛泱的手才剛一觸上,就感覺到忍冬腹中的這小傢伙在動。
「他動了,也不知是小手在動,還是小腳在亂踢。」衛泱顯得有些興奮的說。
忍冬恬然一笑,「公主您不知,這孩子當真活潑的很,有時候在夜裡也不安生。」
看著從前總給人一種英氣逼人之感的忍冬,如今卻周身閃耀著母性的光輝,衛泱不禁問:「忍冬,當娘究竟是什麼滋味啊?」
忍冬聞言,很認真的想了想,卻不知該如何形容,只能與衛泱說:「待您自個做了娘親,便能明白這是什麼滋味了。」
「我想給紫川生很多很多的孩子。」衛泱對忍冬說,臉上沒有羞澀,只有期待。
但期待中卻又夾雜著那麼一絲絲悵然,「只是依我的身子……我不清楚自己來日能不能順利的懷上紫川的孩子,也不敢保自己能不能給紫川生下一個健康的孩子。」
「公主,您……」忍冬聽了這話,心裡很不好受,可一時半會兒卻不知該如何安慰衛泱。
沒等忍冬想出安慰衛泱的話,衛泱自己便淡淡一笑,很樂觀的對忍冬說:「車到山前必有路,我想總歸是會有辦法的。」
「您說的是,侯爺可是舉世無雙的神醫,侯爺一定會有辦法。」
「你只道紫川是神醫,其實我的醫術也不比他差到哪兒去。」衛泱撅著嘴,故意逗忍冬說。
忍冬笑笑,「我跟在公主身邊伺候了您那麼多年,自然知道您也是舉世無雙的神醫。」
衛泱聞言,輕撫著忍冬的肚子,對著忍冬肚子裡那個小傢伙說:「小寶貝,你娘親的嘴這麼甜這麼會說話,你啊也一定是小靈精。倘若姨母來日能個女兒,就許給你做媳婦可好?」
「公主您說笑了,我肚子裡這個哪有資格做您的女婿。」忍冬說。
「忍冬,在你眼裡,我莫不是個勢力小人?」
「公主明鑑,我絕無此意。」忍冬趕忙解釋說。
衛泱淡淡一笑,「我與你玩笑而已,你何必當真。不過,我想招你肚子裡這位做女婿,卻是真心實意的。」
「公主怎麼就能斷定我腹中懷著的是個男孩?」
「直覺。」
「直覺?」
衛泱莞爾,「要不咱們打個賭?」
「比起兒子,我更想要個女兒。」忍冬說。
「忍冬,我記得在你懷孕之初,我就與你說過。不要太在意你腹中孩子的性別,就算你這一胎未能如你所願懷個女兒,回頭你與高豈再生一個就是。我記得半夏懷凌兒的時候,也一直巴望著能生個女兒,結果未能如願。後來半夏和江堯又追生了一個,半夏便如願得到了小凝兒這個女兒。如今兩人有兒又有女,一家四口其樂融融。興許再過兩年,四口之家便會變成五口之家,六口之家呢。」
「半夏和江郎中真是恩愛。」
「你不必羨慕半夏和江堯,高豈待你可是有目共睹的好。」
忍冬點頭,臉頰微紅,「他真的很好。」
衛泱輕輕的握了握忍冬的手,「你和高豈要好好的,半夏和江堯也會好好的,咱們都要好好的。」
……
在後世之人眼中,大夏國史上可以說最濃墨重彩的一年,終於過去了。
在除夕守歲的時候,衛泱竟然中途睡著了。
衛泱做了個夢,夢中那些所有離去的人全都歸來了。
無論是已經死去,還是遠遊在外的人,大伙兒都歡聚一堂,其樂融融。
隨著子夜時分的爆竹聲和煙花綻放的聲音接連響起,衛泱被驚醒。
在發現之前那一切只是一場夢以後,衛泱覺得心裡好生失落。
可當她看到站在窗前的凳子上,拼命的想要去感知煙花光亮的衛霄時。
當她看到徐紫川懷裡因為聽到爆竹聲而瞪圓了眼睛,卻最終沒有被嚇哭的平兒時。
衛泱的心深受觸動。
那樣年幼柔弱的孩子們,都能這樣的堅強無畏,她又怎麼可以軟弱。
新的一年她會堅強,比過往人生中的每一年都要堅強。
……
今年的正月大概是衛泱有生以來過的最清淨的一個正月了。
這個正月衛泱任性的拒絕了一切的邀請和拜訪,正月里她統共就去拜訪了兩家人。
一家是輔國公府,一家是安國公府。
其餘的時間,衛泱都是待在福熙宮中,閉門謝客的。
自然,寧棠和譚映汐等人都不算是客,那都是福熙宮的自己人。
在正月里,衛泱還收到了來自江州的信,以及隨信而來的一份禮物。
那份禮物是幾隻做工精巧的小河燈,這河燈與那一年上元節她與徐紫川在慶城,慶河畔放的小河燈是一模一樣的。
這些小河燈都是海月親手扎制的,信上說,小順也有幫忙扎這些河燈。
從江州千里迢迢送來的心意,衛泱怎麼捨得辜負。
於是,在上元節那天,待宮裡的宴席散後,衛泱便與徐紫川輕車簡行,帶著衛霄去了青河畔放河燈。
在燈火闌珊之處,衛霄忽然與衛泱說:「姑母,方才依稀之間,侄兒仿佛看到了您的臉。」
話一出口,還沒等衛泱說什麼,衛霄又忙搖了搖頭,「那或許只是侄兒的錯覺,侄兒大概是太想看清姑母的臉了。」
衛泱聞言,將衛霄接到懷中抱緊,「姑母相信,霄兒終有一日是能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