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四章結束的太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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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嬪妾的兄長,是嬪妾的親二哥。」劉太嬪一邊哽咽一邊說,被衛泱握在手中的手因為傷心太甚,顫抖的厲害,「一想到二哥他即將含冤而死,嬪妾這做妹妹的心裡就好生…好生難過。」

  衛泱也是做妹妹的人,她的長兄衛澈以及次兄衛渲都是含冤而死。

  衛泱認為,她比這世上任何人都明白劉太嬪此刻的心情。

  衛澈與衛渲生前的音容笑貌忽而浮現在衛泱的眼前和耳畔。

  衛泱沒忍住,瞬間淚流滿面。

  見衛泱也哭了,衛漓又驚又慌,想出言相勸,卻又不知該說什麼,只能求助一旁的徐紫川。

  徐紫川沖一臉焦灼的衛漓微微搖了搖頭,意在告訴衛漓不要打擾衛泱和劉太嬪。

  想哭就哭出來,心裡才能稍微舒服些。

  窗外原本還算清湛的天空,不知何時飄來一朵雲。

  那是一朵顏色黯淡,又大又厚的積雨雲。

  這片積雨雲的到來,遮蔽了天光,明明是午後卻像是已近黃昏。

  徐紫川感覺到風中夾著一絲潮氣,想著很快天上應該就會降下一場大雨。

  不多時,那厚厚的積雨雲中傳來滾滾雷聲。

  雷聲漸漲,屋內的哭聲便弱了。

  這廂,衛泱和劉太嬪剛在福來的侍候下,各自擦了把臉,就見趙興進了屋。

  衛泱與趙興相處多年,很了解趙興這個人。

  了解到能從趙興的腳步聲判斷出趙興此刻的心情。

  雷聲滾滾,蓋過了趙興的腳步聲,但偶有一兩聲入耳,便能聽出趙興的腳步比平日裡都要沉重。

  衛泱不禁在想,難道她之前吩咐給趙興去辦的差事出了什麼差錯?

  劉太嬪的二哥在獄中已經受到了酷刑折磨?

  趙興來到衛泱床前站定,沖徐紫川和衛漓等人行了禮,然而禮畢之後,趙興卻沒急著開口說話。

  衛泱了解趙興,曉得趙興是個性情爽利之人,趙興沒有急著回話,應該是因為劉太嬪和母子在場,有些話他不便當眾言說。

  衛泱相信趙興的判斷,她相信趙興要回稟的事,應該不好叫劉太嬪和衛漓知道。

  於是,衛泱便與趙興說:「你上前說話。」

  趙興得令,立刻走上前來,與衛泱耳語了幾句。

  聽完趙興的話,衛泱怔愣了許久才回過神來。

  趙興的判斷很正確,這件事是不好很直接的就當著劉太嬪和衛漓的面說出來,因為這件事實在是……衛泱想著,不禁望向站在床前不遠處的劉太嬪和衛漓,她究竟該以何種口氣,何種神情與母子兩說這件事呢?

  衛漓不敢說十分了解衛泱,卻很懂得察觀衛泱的臉色。

  從衛泱的神情他即可看出,應是出了什麼不小的事,否則他遇事一向從容冷靜的泱皇姐,眼中怎麼會現驚慌之色。

  「皇姐,出了什麼事嗎?」衛漓問。

  這件事劉太嬪和衛漓遲早要知道,衛泱並未打算隱瞞。

  她之所以猶豫,是不知該如何開這個口,眼下衛漓既然問了,那她就順勢將這件事講明。

  「漓皇弟,劉太嬪,劉家二爺已經在獄中自盡身亡了。」

  沉默,令人不安且悲痛的沉默。

  衛泱想,這絕對是她經歷過的最難捱的一段沉默。

  雖然不曾親眼見過那位劉太嬪的二哥,但就憑當年這位二哥為家人毅然決然的選擇犧牲自己,入宮做了太監的事,衛泱便知這位二哥是個很善良很重情義的人。

  而今日,聽說這位二哥在獄中自盡,衛泱不止欣賞,甚至有些崇拜這位二哥。

  劉家二哥不止是個溫厚之人,更是個聰明人。

  他能猜到自己身上為何會忽然發生這種事,以及這種事會給他的親妹妹劉太嬪以及侄兒衛漓造成多麼嚴重的影響。

  於是,在事情沒有被幕後主使鬧的沸沸揚揚之前,他選擇以最快的速度結束這件事。

  而讓事情立刻結束的代價就是他的死亡。

  一般人即便是在萬念俱灰,只想一死了之的情況下,在走出那一步之前,心裡也還是會猶豫恐懼。

  在衛泱看來,劉家二哥在選擇走向死亡的時候,似乎沒有半分猶豫。

  倘若我的死能讓我的妹妹及侄兒安然無恙,那我可以立刻去死。

  因此,在這件所謂醜事剛被揭發出來以後,那位二哥就選擇了自盡。

  一切發生的太突然,結束的更加突然。

  劉家二哥的這份決然讓衛泱很震驚也很佩服,相信也讓那些欲藉此事大做文章的人措手不及。

  「二哥他……有骨氣。」一直沉默著的劉太嬪終於開了口。

  衛泱很贊同劉太嬪的話,那位二哥的確很有骨氣。

  而有骨氣和耿直的人通常也都比較憨直。

  性情憨直之人哪裡斗的過哪些陰毒狡猾之輩。

  劉家二哥的死,的確是讓想藉此事大肆抹黑打壓衛漓的人有些措手不及,但很多時候,死可以解決問題,卻不能解決全部的問題。

  劉家二哥選擇自盡,是想以死明志,自證清白。

  而以衛泱對那些幕後主使的了解,劉家二哥的死一定會變成畏罪自殺。

  想到這兒,衛泱心裡很不好受,難道就讓劉家二哥這樣白白犧牲了。

  劉家二哥泉下有知可能瞑目?

  「砰」的一聲巨響,幾乎蓋過了窗外的隆隆雷聲。

  衛泱循聲望去,見是衛漓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劉太嬪率先反應過來,立馬上前捧起衛漓紅腫的手,「漓兒,你這是做什麼,都不怕疼嗎?」

  「都怪我,是我連累了二舅舅,害二舅舅含冤而死。」衛漓毫不掩飾其悲憤與自責。

  劉太嬪無言,只是將衛漓的手捧的更緊。

  「二舅舅生前,我不能大大方方的稱呼他一聲舅舅,如今二舅舅為我而死,我也無法為他披麻戴孝,我真是太無用了!」

  一聽這話,劉太嬪本就蒼白的臉色又瞬間蒼白了幾分,「你這糊塗孩子,按照國律宮規,縱使你母妃我死了,你也不能為我披麻戴孝,更何況是你二舅舅一介庶民。在這世上,唯一有資格讓你這個皇子為其披麻戴孝的人只有皇上。」

  在教訓完衛漓之後,劉太嬪趕緊沖靠坐在床上的衛泱叩頭告罪,「漓兒方才是傷心糊塗了,才會口不擇言,還請長公主莫要怪罪。」

  衛泱並不是個古板無情之人,但衛漓方才說的話,的確很不妥。

  倘若方才那些話被有心之人聽去,衛漓的下場應該不會好過正在牢中等死的慎王衛淵。

  口舌易生是非,就是這麼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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