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三章一定要跪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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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衛瀾說,紫川眼下就在京都城外的一處驛站中,衛泱哪裡還坐的住。

  「請皇兄立刻帶我去那間驛站,我要見他,我要見紫川。」

  衛瀾聞言,面露難色,「在回來京都的路上,我就聽說皇妹遇刺,左邊肩膀受了很嚴重的傷,眼下皇妹傷重未愈,如何經得起車馬勞頓。況且,外頭正下著大雨,實在不是適合出行的天氣。我想,皇妹不如改日……」

  「不能改日,瀾皇兄,我要見紫川,求你立刻帶我去見他!」

  見衛泱如此堅持,衛瀾哪裡還說的出拒絕的話,只是,「皇妹,我眼下已經被太后派人嚴密的監視起來,太后那邊恐怕不會答應讓我隨便出宮,出城就更不可能了。」

  「瀾皇兄說的是。其實,瀾皇兄不必親自帶我過去,只要瀾皇兄告訴我,紫川在哪間驛站落腳,我自己去找他就好。」

  「泱皇妹一定要去?」

  衛泱點頭,「我一定要立刻見到他!」

  「可是皇妹的身子……」衛瀾望向寧棠,「表兄幫我勸勸泱皇妹,這樣大風大雨里車馬勞頓,泱皇妹的身子必定會吃不消。」

  「瀾表弟就告訴小泱是哪間驛站吧。」

  衛瀾聽了寧棠的話,多少有些愕然,「表兄當真要帶泱皇妹去?」

  「瀾表弟還看不出來嗎?今日見不到徐兄,小泱是不會罷休的。」

  衛泱一臉期許的望著衛瀾,她雖然一直都在落淚,但她心裡卻是萬分喜悅的。

  她覺得她好像是從黑暗無邊的深淵重新爬回了人間。

  因為紫川還活著,所以她得到了重生。

  衛瀾猶豫再三,終於鬆了口,「泱皇妹聽好了,徐郎中眼下身在京都城外往北五里處,離官道最近的那間驛站里。」

  聽了衛瀾的話,沒等衛泱有所反應,寧棠便起身,「我去命人備車。」

  「寧棠,謝謝。」

  寧棠一笑,「小泱,想見徐兄的可不止你一個,我也很想立刻見到徐兄。」

  衛泱點頭,目送寧棠出了門。

  一想到再過不久她就能與紫川相見,衛泱心裡又歡喜又覺得有些慌張。

  在見到紫川以後,她該說些什麼呢?

  她一定會哭的。

  語無倫次也好,痛哭流涕也罷,有一件事,她無論如何都要做。

  那就是給紫川一個擁抱,緊緊的擁抱。

  此生她竟然還有機會能抱緊紫川……想到這兒,衛泱又淚如泉湧。

  見衛泱坐在那裡,一會兒哭一會兒笑,衛瀾不免感慨,「泱皇妹與徐郎中果真很相愛。」

  衛泱回神,一臉感激的望著衛瀾說:「我還沒謝謝瀾皇兄,謝瀾皇兄肯將他藏在身邊,庇護他,照顧他。」

  「若要論起來,還是徐郎中照顧我比較多。」衛瀾應道,「不瞞皇妹,其實徐郎中來投奔我的時候,起先我心裡是很猶豫的。我,一直都是個很膽小,很懦弱的人。」

  「誰說的。皇兄雖然猶豫過,但最終還是決定對紫川施於援手。在我看來,瀾皇兄並不膽小軟弱,瀾皇兄是個有血性的男子漢。」

  「我哪有泱皇妹說的這麼好。」衛瀾一臉慚愧。

  「旁的不說,若瀾皇兄真是膽小懦弱,又怎麼敢接受紫川的建議,冒著極大的風險斷自己一條腿,並在自己的臉上劃這麼大一道口子。瀾皇兄,你很勇敢。」

  「皇妹,我是個懦夫……」衛瀾頹然應道。

  「瀾皇兄,你怎麼了?」

  衛瀾不言,將頭埋的很低。

  「皇兄是怕自己的腿傷和臉上的傷最終無法治好嗎?皇兄你寬心,只要紫川說你的傷可以治好,那就一定能治好。」

  「不必治好了。」

  「瀾…瀾皇兄這是什麼意思?」

  「這一條腿,半張臉就當是老天爺給我的懲罰,就當是我該受的報應吧。」

  衛泱越發聽不懂衛瀾的話,「瀾皇兄,好好的怎麼扯上報應了。」

  「泱皇妹,我有罪。」衛瀾抬眼望向衛泱。

  從衛瀾的神情和眸色即可看出,此刻衛瀾很嚴肅很認真,他不是在說笑。

  「瀾皇兄有什麼罪?」

  衛瀾忽然起身,「撲通」一聲就跪倒在了衛泱腳邊。

  衛泱壓根就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她瀾皇兄為何會突然跪她這個妹妹,這究竟……衛泱怔愣了片刻才回過神來,她趕忙起身去扶衛瀾,「瀾皇兄這是做什麼,有話站起來說。」

  衛瀾穩穩的跪在地上一動不動,「皇妹就讓我跪著吧,這些話我必須跪著與皇妹說。」

  「瀾皇兄究竟要與我說什麼,為什麼一定要跪著才能說?」

  「這件事已經在我心裡壓了好些年了,我原本是想讓這件事永遠爛在肚子裡,可這樣做我實在良心不安。如今,我也算處在生死攸關的境地,如若眼下不說,我怕我以後想說也沒機會說了。」話說到這裡,衛瀾沖衛泱叩了個頭,「泱皇妹,我對不住你,也對不住澈皇兄。」

  「澈皇兄?」衛泱完全沒想到衛瀾會突然提到衛澈,「澈皇兄怎麼了?」

  「泱皇妹,當年澈皇兄墮馬而死並不是意外,而是人為。」

  衛泱一直都認為當年衛澈墮馬而死是個意外,而當時經多方調查,的確沒有找到任何衛澈是被人謀害的證據。

  但這些年,在衛泱親身經歷並親眼目睹了皇宮之中,為謀權為奪利的種種黑暗以後,她便對衛澈的真正死因產生了懷疑。

  她澈皇兄真的是死於意外,而不是死於做的很像意外的人為事件?

  衛泱這種猜想,終於在今日,從衛瀾的口中得到證實。

  她澈皇兄果然是死於非命,澈皇兄是被人謀害的!

  「對澈皇兄的死,瀾皇兄都知道什麼?瀾皇兄可知是誰害了澈皇兄?」

  衛瀾搖頭,「我並不清楚究竟是誰害了澈皇兄,我只是無意中撞見有人在澈皇兄的馬鞍上動手腳,而我卻沒……」

  到此,衛泱終於明白衛瀾為什麼要說對不起澈皇兄,又為何要跪地向她懺悔了。

  衛瀾明知衛澈的馬鞍被人動了手腳,卻不出言提醒,只管眼睜睜的看著衛澈使用那有問題的馬鞍。

  最終,衛澈墮馬,慘死於馬蹄之下。

  那個在衛澈馬鞍上動手腳的人無疑是罪大惡極,而知情不報的衛瀾,縱使不是害死衛澈的罪魁禍首,那也是幫凶。

  衛泱望著衛瀾,她實在不知自己該用什麼表情來面對衛瀾,用何種語氣與衛瀾說話。

  「為什麼?瀾皇兄能不能告訴我這是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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