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九章不存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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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對衛泱的指責與咒罵,樊太后無言反駁,因為衛泱說的都是事實。

  衛泱一臉漠然的望著眼前一言不發的樊太后,她恨,真的太恨這個女人了。

  倘若不是念及樊太后是她的生母,又曾真心對她好過,她恐怕早就動手與樊太后同歸於盡了。

  那樣一切就都結束了。

  但她不能,她並不是怕死,而是因為樊太后是她的母親。

  縱使她口氣再強硬,話說的再絕,她也不可能真的去做弒母這種事。

  即便樊太后拿刀架在她的脖子上,要一刀殺了她,她也不會去還手。

  她是人,她是一個分得清是非,做事有自己底線的人。

  她不是樊太后,為一己私慾任何泯滅人性的事都能做得出來。

  衛泱想,最終的最終她大概是贏不過樊太后的。

  因為樊太后已經不是人了,而她還有人性在。

  衛泱累了,她沒有力氣再咒罵樊太后。

  畢竟,咒罵與哭一樣,說到底都沒什麼用處。

  倘若痛罵樊太后一頓,就能讓枉死的人都活過來,衛泱絕對會將她知道的所有難聽的話都罵個遍。

  在冷靜了片刻,喘勻氣之後,衛泱便邁開腳步,向著兩口棺材的方向走去。

  「泱兒,不要過去。」樊太后出言阻攔到。

  衛泱不理,依舊向前,來到了那兩口棺材旁站定。

  這兩具已經被燒的面目全非的焦屍就是她悅萩表姐和霖兒?

  衛泱心中大慟,瞬間淚如泉湧。

  許久,衛泱才從悲憤的情緒中緩過神來,她望向樊太后問:「霄兒呢,霄兒眼下身在何處?」

  「多虧翟清捨身冒險,衝進大火之中,才將霄兒給救出來。可翟清到底是血肉之軀,就只救出了霄兒一個,沒能再救出其他人。」

  霄兒還活著,那孩子還活著!衛泱心中總算覺得有幾分寬慰。

  不過,她是真沒想到,霄兒是翟清救出來的。

  翟清竟然會奮不顧身的衝進火海去救人,這與她印象中的翟清很不同。

  衛泱是個恩怨分明的人,她與翟清之間是有不少舊怨,但在捨身救衛霄這件事上,衛泱心裡還是十分感激翟清的。

  這份恩情,她記下了。

  「霄兒他眼下還好……」話說到這裡,衛泱頗為自嘲的搖了搖頭,「霄兒他怎麼可能好。」

  「人沒有受傷,只是受到些驚嚇。」樊昭說。

  衛泱很想去見衛霄一面,最好立刻就見。

  但在此之前,她要先向樊太后確認一件事。

  「太后打算如何處置我渲皇兄?」

  樊太后聞言,沒有接茬,而是陷入了讓衛泱相當不安的沉默。

  衛泱耐不住性子,直言問道:「太后想殺了渲皇兄?」

  樊太后依舊不言,衛泱猜不透樊太后的沉默究竟是代表默認,還是說樊太后對此還拿不定主意。

  或許還有一種可能。

  「你…你已經殺了渲皇兄?」衛泱顫聲問。

  「哀家沒有。」樊太后終於開了口,「哀家只是暫時將他軟禁起來,並未對他做任何事。是他自己在聽說悅萩和霖兒遇難的消息以後就暈厥過去,至今還未甦醒。」

  「你說謊!」衛泱口氣篤定且強硬的講,「渲皇兄身邊有紫川陪著,紫川醫術精湛,連病發瀕死的我都能救醒,怎麼可能救不醒受驚暈厥的渲皇兄。太后,您究竟對渲皇兄和紫川做了什麼,你對他們都做了什麼!」

  「沒有徐紫川。」樊太后沒被衛泱暴躁不安的情緒所影響,口氣平靜的與衛泱說。

  樊太后的話讓本就不安的衛泱越發覺得慌張,「太后這話是什麼意思?」

  「哀家的意思是,這世上根本就沒有徐紫川這個人。」

  世上本來是沒有徐紫川這個人,因為徐紫川只是某個人為掩飾其真實身份的化名。

  衛泱聽懂了樊太后的話,看來樊太后已經得知了徐紫川的真實身份。

  衛泱不敢肯定樊太后究竟是真的得悉此事,還是故意試探她,於是便裝傻說:「太后此言何意,我聽不懂。」

  「泱兒,事到如今,你還要再跟母后裝傻嗎?徐紫川就是從前輔國公府的小世子楚湉這件事,你不是比任何人都清楚嗎?」

  眼下衛泱已經可以肯定,樊太后果然是得悉了徐紫川的真實身份。

  樊太后究竟是從哪裡得知,並確定這件事的?她必須得搞清楚。

  為套出樊太后的話,衛泱故意咬死了不認,「太后在胡說些什麼,徐紫川怎麼可能是楚湉。」

  「泱兒,你並不擅長說謊。」樊太后望著衛泱,口氣從容的講,「當年楚湉是如何死裡逃生,又是如何去到江州成為郎中,這些年來那個楚湉的經歷哀家都聽人詳細講過了。哀家可以肯定,徐紫川就是楚湉。」

  知道徐紫川這些年來全部經歷的人,在這世上絕對不會超過五個。

  衛泱想,她大概已經猜到出賣徐紫川的人是誰了。

  「是慎王?」衛泱問樊太后。

  樊太后得了這話,頗為讚賞的望著衛泱,「不愧是哀家的女兒,就是聰明。你猜的不錯,告訴哀家這些事的人就是慎王。」

  果真是慎王,果真是這混蛋!

  衛泱心裡正亂,但樊太后那邊卻沒打算給衛泱理清思緒的時間。

  她望著衛泱,接著說道:「你這孩子是聰明,但有些時候卻很糊塗。那徐紫川與你我母女二人是有血海深仇的,你明知他是誰,為何還要將他帶在身邊,還對他深信不疑?泱兒,你曾是多麼聰穎慧黠的孩子,怎麼能任自己沉淪於男女之情中,而迷失自己。」

  「在沉淪於男女之情這件事上,太后有資格教訓我嗎?」衛泱冷言問道。

  樊太后怎會聽不出來,衛泱這是在拿她平日裡偏寵翟清來說事。

  就如衛泱所言,在男女之情上,她似乎真的沒資格對衛泱指手畫腳。

  「我還要糾正太后的一個說法。」衛泱口氣堅定的與樊太后說,「我與紫川之間並沒有什麼血海深仇。縱使當年,真是紫川的祖父和姑母居心叵測,要下毒害太后和我澈皇兄,那也是紫川祖父與姑母的錯,與紫川一個孩子有什麼干係。紫川是無辜的,而最終被害中毒的我更是無辜。若說有血海深仇,那也是你們的血海深仇,不是我和紫川的。我與紫川是真心相愛,任何誤會以及任何人都無法阻止我們相守在一起!」

  這是衛泱的心聲,也是衛泱對樊太后的宣告,她與徐紫川已相愛到生死與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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