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章捨命陪君子
望著衛泱蒼白如紙的臉,寧棠幽幽道:「你這樣,叫我怎麼放心。」
「寧棠,帶我回去,我縱使死,也要死在我皇兄,死在紫川他們身邊。」
「不許胡說!」寧棠聽不得衛泱說這些,語氣重到像是在呵斥衛泱似的。
衛泱自知說了不該說的話,對寧棠很是抱歉,「是啊,我都在胡說些什麼,渲皇兄怎麼會輸,咱們不可能輸的,咱們一定能贏。」
「小泱,對不住……」
衛泱不解,「寧棠,你哪裡有對不住我。」
「皇上和徐兄那樣信任我,將你託付給我,而我卻沒能把你照顧好,還讓你受了傷。我實在愧對皇上和徐兄。」寧棠垂下頭,不敢去看衛泱。
衛泱聞言,只管抬手捧起寧棠的臉,讓寧棠看著她。
「寧棠,你沒有對不住我,好在有你陪在我身邊,好在有你。」
衛泱望著寧棠,她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情真意切,寧棠自然感覺到了。
寧棠用臉頰蹭了蹭衛泱的手心,臉色總算比之前好了幾分。
衛泱收回雙手,又換了副嚴肅的神情問寧棠,「咱們若是快馬加鞭,日夜兼程的趕路,最快何時能回到京都城。」
寧棠思量了片刻,「最快也要明日午後。」
「能不能再快些?」衛泱問。
「這已經是最快了。」寧棠說,「要是再快,你的身子必定會吃不消。到時候咱們回到京都城,皇上和徐兄他們都安然無恙,你卻倒下了,這怎麼能成。」
寧棠肯答應送她回京都,衛泱就已經夠慶幸了。
她還哪好意思再與寧棠討價還價,叫寧棠為難,於是便沒再糾結返程時間的問題,點頭應下了寧棠的話。
見衛泱點了頭,寧棠也沒囉嗦,立刻一個口哨,將他的坐騎黑馬烏行喚到了跟前來。
圍守在不遠處隨行的親衛們聽到口哨聲,目光隨著烏行的移動,都聚攏到了衛泱和寧棠的身上。
趙興和福來見這情形,立刻上前。
「公子真要送長公主回去?」趙興問。
得此一問,寧棠一臉無奈的望著趙興說:「公公知道,我拿小泱最沒辦法。若公公有辦法,那就請公公幫我說服她。」
連寧公子都辦不到的事,他又怎麼可能辦到。
趙興是個明白人,當即就打消了勸衛泱放棄返回京都的念頭。
「眼下,長公主乘坐的那輛馬車已經壞了,一時半會兒也修不好。如此看來,就只能先委屈長公主乘坐那輛放行李的馬車回去了。」趙興說。
「若要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京都,那就不能乘馬車,得騎馬。」寧棠應道。
趙興遲疑,「可長公主不善騎馬。」
「我會騎馬,我會!」衛泱一臉情急的說。
衛泱的騎術有幾斤幾兩,寧棠最清楚,「你自己騎馬我可不放心,我已經想好了,你我共乘一騎,騎烏行回去。」
烏行是匹極通人性的馬,聽寧棠說到它的名字,它立刻打了個響鼻作為回應。
聽寧棠說,他要與衛泱同乘一騎,趙興便放心了許多,再無二話。
「長公主,寧將軍,奴…奴婢不懂得騎馬。」說話的是福來。
「福來,你稍安勿躁。」寧棠溫聲與福來講,「我先和趙公公帶一隊人馬,快馬加鞭的送你主子回去。至於你,就隨餘下的人乘馬車,以正常的速度趕回去就好。」
福來不願離開衛泱身邊,但就目前的情形來看,她似乎不得不暫時與她主子分開一陣子。
「長公主……」
衛泱望著福來柔聲說:「好丫頭,聽話。」
福來點頭,紅著眼應道:「主子一定保重。」
衛泱點頭,便轉身走向一旁的烏行,她抓緊馬韁和馬鞍,便要翻身上馬。
大概是因之前失血過多,此刻的衛泱不但頭暈,還渾身無力,她嘗試了幾次,都沒能爬上烏行的背。
衛泱卻不氣餒,依舊頑強的在嘗試。
寧棠見狀,趕緊上前,將衛泱托上了馬背。
望著馬背上面色蒼白,坐都有些坐不穩的衛泱,寧棠心底的擔憂又徒然加劇。
以衛泱如今的身子,能安然回到京都城嗎?
衛泱這是在拿命搏!
他要怎麼辦?他能怎麼辦?
他就只能捨命陪君子了。
想到這兒,寧棠便定下心神,從一眾精銳的隨行親衛中,挑出了十個精銳之中的精銳,隨他與衛泱一道折返回京都去。
在與餘下的親衛們交代了一些話之後,寧棠也翻身上馬。
他沒有與坐在他身前的衛泱多說什麼,只是掉轉馬頭,向京都的方向狂奔而去。
望著十幾匹馬狂奔而濺起的煙塵,福來雙手合十,祈求他們長公主能一路平安,也祈求皇上和徐郎中他們能一切安好。
……
衛泱本就有些暈馬,加之在這之前衛泱的腦袋才受過撞擊傷,馬背上的衛泱覺得異常不適。
她強忍著頭暈噁心,緊緊抓住馬鞍,卻仍有好幾回因體力不支,險些從馬背上跌下去。
寧棠哪裡見得衛泱這樣難受,便有意放緩了馬速。
衛泱察覺到以後,便叫寧棠停馬,接著又命人給她找來條繩子。
在接過趙興尋來的繩子以後,衛泱便將她和寧棠綁在了一起,如此她便不會輕易從馬上墮下了。
一行便又以令人瞠目的速度,快馬加鞭的繼續趕路。
這一路上,除了綁繩子那回,一行人只短暫的停歇了兩回,其餘的時間則都在馬不停蹄的趕路。
在第二日的午後,一行終於看到了京都城的城門。
一行人還沒靠近城門,就知城中必然出了大事。
否則大白天的,城門怎會緊閉。
不只緊閉,城門處還有大量的官兵圍守,不見一個尋常百姓的蹤影。
在馬背上熬了一天一夜未眠未休的衛泱此時早已精疲力盡,加之之前曾失了不少血,此刻的衛泱憔悴至極,臉色簡直蒼白的嚇人。
正因為衛泱的臉色太過蒼白,使得她通紅的眼顯得更紅。
「果…果然是出事了。」衛泱顫聲說。
可知她多希望一切都只是她想多了,她多想她回到京都城以後,見城內還是一派歌舞昇平,繁榮熱鬧。
但在現實面前,之前的希望已經全部破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