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七章總算說了句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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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傷天害理和損人利己這兩個詞,衛沁並未往心裡去,她只聽到衛泱在話的末尾承諾她,會護她不死。

  衛沁欣喜,但欣喜過後又本能般的懷疑。

  「你為何要護我?」衛沁啞著聲問,「我曾經害過你,你沒有理由如此護我。」

  「你要理由是嗎?」衛泱望著衛沁,一臉坦蕩的說,「我的理由是,我覺得你不該死,那麼我就不會讓你死,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

  這個理由好霸道,又好沒說服力,但就是有種讓人聽後不得不信的力量。

  「我是真的不想死,不想死……」衛沁哽咽著,又哭了起來。

  與之前說話時的語調不同,衛沁這幾句叨念充滿著鬆懈之後的疲憊。

  她信了衛泱的話。

  衛泱不太會安慰人,尤其是去安慰她不怎麼喜歡的人。

  衛泱默默的望了衛沁一會兒,終究沒開口再說什麼。

  她轉身走到床邊的桌旁,將食盒中的雞蓉粥端出來,遞到了衛沁眼前,「趁熱吃吧,免得你還沒被旁人殺死,倒自己先把自己餓死了。」

  衛沁怔怔的盯著衛泱遞來的那碗粥,並沒有立刻去接,也不知心裡究竟在想什麼。

  衛泱想,衛沁八成是還信不過她,認為她偷偷在粥里下了毒藥。

  衛泱沒有惱火,更沒有質問衛沁,只管大方的舀起一勺粥送進了自己嘴裡。

  她用以身試粥的方式告訴衛沁,這粥真沒問題。

  衛沁見衛泱如此,臉上立刻浮現出一絲愧疚不安的神色,半晌才擠出一句,「我喉嚨疼,吃不下。」

  衛泱白了衛沁一眼,沒給她好氣,「少在這裡給我矯情,你當我會哄著你,餵你喝粥不成?」

  衛泱說著,將手中的粥碗又往衛沁跟前遞了遞,「快接著,老老實實的把這碗粥吃乾淨。」

  衛沁哪敢不應衛泱的話,趕緊接過衛泱遞來的粥,不過臉上還是帶著幾分很委屈的神色。

  衛泱全當沒瞧見,並不與衛沁計較。

  見衛沁埋著頭,吃粥的速度越來越快,衛泱撂下一句好自為之,就要轉身離去。

  她心裡終究還是很討厭衛沁的,就算眼前的衛沁很潦倒很可憐,但討厭就是討厭。

  既然討厭,又何苦逼著自己強行面對衛沁。

  衛泱轉身要走,可還沒等她邁開腳步,衣袖就被衛沁給扯住了。

  衛沁一手端著粥碗,一手扯住她的衣袖,滿眼驚恐的問:「你一走,太后的人,亦或是其他什麼人派來的人,會不會就來殺我了?」

  衛泱不喜被衛沁扯住衣袖,於是立馬將自己的衣袖從衛沁的手中扯了出來。

  「倘若太后真有心要再殺你一回,你覺得你此刻還能安然坐在這裡嗎?」

  理是這麼個理,可她就是害怕。

  一想到她身在皇宮裡,身在離樊太后不算太遠的地方,她心裡就很害怕。

  「要不你送我回天慈庵吧。」

  「之前是你自己說的,說馮太昭儀讓你留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難道馮太昭儀就沒有叮囑過你,要你就留在皇宮裡,哪裡都不要去嗎?」衛泱一副看傻子的目光,盯著衛沁。

  心想,衛沁果真是有些瘋癲,這是要作死的節奏嗎?

  衛沁以為,她離宮以後,太后會讓她活著抵達天慈庵?

  「母…母妃是說過,不讓我回天慈庵。」衛沁答。

  「你要相信,你母妃是絕對不會害你的。」衛泱說。

  話說到這裡,衛泱本就可以住口了,可見衛沁仍是一臉的猶疑不定,未免衛沁作妖,衛泱不得不再補充幾句。

  「我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神通廣大,你要是肯乖乖的留在宮裡,我一定會盡我所能保你一條性命。你要是不信我,或不信邪,那就儘管離宮回天慈庵去,我絕對不會攔你。」

  「我信你。」衛沁說,一臉情急。

  「半天了,你總算是說了句人話。」

  衛沁聞言,真聽不懂衛泱這話是誇她還是損她。

  她怔愣著,不知該如何接衛泱這句話茬。

  「馮太昭儀這個做娘親的也挺不容易的,活著的時候總要為你這個不省心的女兒收拾爛攤子,如今她人已經不在了,只盼你能懂點兒事,不要讓她泉下也無法安心。」衛泱與衛沁說。

  其實,衛泱很不喜歡說此類煽情的話。

  但她覺得,很多時候動之以情,比曉之以理更有用。

  於是,她便強忍住羞恥,與衛沁說了方才的話。

  而衛沁顯然是把她的話聽進去了,沒等她再說什麼,衛沁就羞愧的哭了起來。

  衛泱見狀,也沒再多作停留,便轉身告辭了。

  衛沁的命她算是救下了,但衛沁來日的命運如何,她卻無法決定。

  好自為之,自求多福吧。

  ……

  不出衛泱所料,徐紫川果然在她房裡等她回來呢。

  衛泱剛進屋坐下,徐紫川就詢問一句,「可還好?」

  徐紫川這句「可還好」短短三個字,卻有好幾層意思,衛泱不慌不忙,溫聲回道:「馮太昭儀的喪儀辦的很順利,人眼下已經送往皇陵安葬了。我剛剛去見過衛沁,也與衛沁把話說開了,相信她應該不會傻到鬧出什麼么蛾子來。至於衛沁的傷,脖子上的傷看起來還挺嚴重的,至於精神上的創傷……她總要學著自我療傷。」

  「要不要我去瞧瞧她脖子上的傷?」徐紫川問。

  衛泱擺手,「倘若太醫院那些人連這點兒皮外傷都治不好,那豈不是就成廢物了。我知道你是好心,但真的不必你特意去跑一趟。」

  徐紫川點頭,「之前,我去昭陽殿給皇上送藥的時候,皇上問過我關於三長公主的事。」

  「原來渲皇兄知道,渲皇兄他怕是什麼都知道。」衛泱嘆道。

  「衛泱,你的意思是?」

  「我渲皇兄這個人看著挺溫吞,事實上卻是個極眼明心亮的人。太后為何要急著殺衛沁,渲皇兄心裡八成是有數的。渲皇兄他應該知道,樊太后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樊太后殺的是衛沁,但實際想滅的卻是馮氏一族。若渲皇兄真曉得這些,應該也清楚馮家在背叛了太后以後,去投靠了誰。我不知道皇兄眼下對成王究竟了解多少,我只清楚一點,皇兄若派人深入的去調查成王,慎王系成王同謀的事,遲早會被揭發出來。到了那個時候,慎王恐怕就……」話說到這裡,衛泱分明感覺到徐紫川猛然爆發出的焦慮情緒,她趕緊話鋒一轉,出言安撫說,「無論事情究竟會發展成什麼樣子,我都會力保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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