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九章他就站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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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渲此舉十足的孩子氣,但誰說大人就不能偶爾孩子氣一回呢?

  人生在世,若總是活在隱忍妥協之中,豈不是太乏味無趣。

  總要偶爾順著自己的心意,痛痛快快的去做一件叫自己覺得高興的事。

  衛泱望著正襟危坐於高階之上的衛渲,覺得她皇兄今日真是太帥了。

  在一眾人等敬畏的目光中,樊昭信步向前。

  見衛泱今日有列席,樊昭眼中閃過一抹頗為滿意的神色。

  縱使衛渲當著眾人的面,表現的對她這個母后十分不敬,她也並不是很在意,只要衛泱能到她心裡就高興。

  今日的主角,大壽星樊太后既然已經到了,宮宴便算正式開始了。

  泰康宮中觥籌交錯,歌舞昇平,一派喜氣熱鬧,而與之相隔不遠的永春宮中卻一片冷清蕭索。

  翟清身著一件極貴重的裘皮大氅,獨自站在夢寧閣樓頂的露台上。

  他面染風雪,眉眼間結了一層厚到化不開的寒霜。

  若有人看見翟清此時的面容一定會說,此人神情之冷肅,眼中戾氣之重,比今日刮的北風還要寒冷刺骨數倍。

  絲竹管弦之聲順著呼嘯的北風灌入耳中,使得翟清本就異常難看的臉色變的讓人越發不能直視。

  今日太后壽辰,原是他計劃中,他以他新的勛貴身份亮相的絕佳機會。

  誰知當他以為萬事具備,一切都在他的盤算之中時,事態的發展卻可笑的失控了。

  而讓他的計劃失控的不是旁人,正是樊太后。

  約麼在半個時辰之前,他在收拾妥當預備前往泰康宮赴宴時,還沒等他走出永春宮,就被梁來喜給攔了回來。

  梁來喜只與他說了一句話,「今日靈樞長公主會去泰康宮赴宴。」

  梁來喜這話說的很平靜,平靜又恭敬。

  但當時,當翟清聽到這句話以後,他感覺仿佛有數十個甚至數百個爆竹一同在他周身炸響。

  他沖梁來喜淡淡一笑,回了一句,「代我向太后賀壽。」

  說完他就轉身走了回來,然後走到了這露台之上。

  在冷風裡站了這麼久,翟清的思緒並未被冷風凍凝,他沒有放空,而是一直都在思考。

  他越思考就越清醒,而越清醒心裡就越是憤怒。

  既然太后不想讓他出現在今日的宮宴上,為何不早與他說,非要等到他已經做好準備,正要出門的時候當頭潑他一盆冷水?

  翟清想,太后未必一開始就打算將他拒在宮宴之外,樊太后是在等,等靈樞長公主的態度。

  倘若靈樞長公主決定去赴今日的宮宴,為讓靈樞長公主高興,他這個被靈樞長公主視為眼中釘的傢伙,自然不便出現。

  可要是靈樞長公主今日不去赴宴,那麼他便可以大大方方的出現在泰康宮,出現在大夏最核心最尊貴的那些皇親國戚和肱骨重臣面前了。

  翟清覺得自己很可悲,同時也很可笑。

  他原本還得意的認為,他與靈樞長公主在太后心裡是同等的要緊,而在最近發生的一些事中,樊太后明顯有些偏袒他。

  他認為他在樊太后心中的地位,已經隱隱超過靈樞長公主了。

  但今日這件事,卻狠狠給了他一記耳光。

  是他自視過高,其實他在樊太后心裡並沒有他自己想像的那般重要。

  回想最近發生的這幾樁事,每一樁都是靈樞長公主尋他晦氣,要取他性命,樊太后才會站在他這一邊的。

  樊太后只是不想讓他死而已。

  若他與靈樞長公主是因生死之外的事產生矛盾,非要爭個高下。

  翟清想,樊太后一定會選擇站在靈樞長公主那一邊。

  就像今日之事一樣,在樊太后心裡,靈樞長公主終究是排在他前頭的。

  樊太后與靈樞長公主平日裡再不合,終究是血脈相連的親母女。

  而他與樊太后平日裡再如何恩愛,說到底也有主僕之別。

  看透了,便該停止抱怨,讓自己接受現實,平靜面對。

  但他不想!

  此刻他很憤怒,無比的憤怒,他只恨自己沒有滅世之力,他想要將那些輕視他,作踐他的人一個一個全都碾成碎片!

  翟清想著,從裘皮大氅中伸出手來,對準了泰康宮的方向狠狠一握拳,用力之猛,像是真能將泰康宮握在手中捏碎似的。

  過去他曾以樊太后男寵的身份參加過幾回宮宴。

  宮宴上的菜不甚美味,但酒卻極是醇香。

  絲竹悅耳,歌舞賞心。

  此刻在泰康宮中赴宴的人,心情一定都很愜意愉快。

  但你們知道嗎?冬天來了,春天就不遠了。

  而即將吹來的春風,卻不會吹來任何好的消息。

  翟清眉頭輕皺,唇角卻微微上揚,他笑了,卻笑的彆扭,甚至讓人覺得有些詭異。

  當春回大地之時,這皇宮會迎來一場浩劫。

  但願到時候,你們這些人還能笑的出來。

  翟清抬眼眺望向遠方,眺望著一眼望不到邊的皇宮。

  到時候他就站在這裡看著,看著這些人自認為高貴的人骨肉相殘,血流成河!

  ……

  衛渲今日是很勉強才來赴樊太后的壽宴的。

  這個勉強不止是心中的勉強,身體也有些勉強。

  於是,壽宴開始還沒有多久,衛渲就提前退席了。

  衛泱見衛渲退席,自己也想著退席回去。

  可看看身邊的衛湘,再瞅瞅坐在對面男賓席上的兩位舅舅,衛泱只得按捺住這個念頭。

  在極度不情願的心情之下,衛泱一直坐到散席才離去。

  衛泱覺得自己真是越來越成熟穩重了,耐性也越來越好。

  然而第二日,衛泱就險些自己打了自己的臉。

  既然她已經與她兩位舅母約好,擇日會去府上做客,那擇日便不如撞日,衛泱覺得今日就很不錯,於是便與徐紫川商議,今日就想去輔國公府走一趟。

  徐紫川很實在的與衛泱說,衛泱昨日才與兩位舅母約好,今日就急著去府上拜訪,有些太刻意。

  這明擺著是別有目的。

  衛泱覺得自己是太心急了,正所謂關心則亂。

  她是太想除掉成王,保護她皇兄,才會想要儘快的爭取到像她兩位舅舅這般最堅實可靠的盟友。

  但徐紫川說的對,很多時候很多事情,都是欲速則不達。

  她必須冷靜再冷靜,把接下來的每一步都走穩當了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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