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八章強加予人的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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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仲晨最早是作為伴讀挑到寧棠身邊的,寧棠三歲開蒙,可以說寧棠與仲晨兩人是自懂事起就認識了。

  而衛泱與寧棠是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也就是說衛泱與仲晨的交情並不比與寧棠淺。

  儘管有尊卑橫在面前,但衛泱從來都不曾在仲晨面前擺架子,她一向都是將仲晨當朋友看待。

  仲晨自然曉得衛泱的好,他知道衛泱是個多通情達理的姑娘,也知道衛泱對他做的事,說的話從來都不含一點兒惡意。

  但今日面對衛泱,尤其是對他丁點兒都無責怪之意的衛泱,仲晨心中真的很慚愧。

  他辜負了長公主對他的一片好心。

  仲晨想與衛泱說點兒,可斟酌著又不知該說什麼。

  仲晨無所適從,只能沖衛泱施了一禮。

  衛泱看出了仲晨的掙扎,她心裡忽然覺得有些自責。

  衛泱一直都覺得福來是個好姑娘,她將福來嫁給仲晨,並允許仲晨娥皇女英,同時擁有兩個都很不錯的妻子,她覺得這是她對仲晨極大的恩澤。

  她從未想過仲晨會不願意,而事實上仲晨確實不願意。

  強加予人的善意,毫無疑問就成了惡意。

  衛泱見仲晨一臉愧色,心裡很不是滋味,她認為應該覺得慚愧的人是她。

  「對不起,我想當然的就以為你會贊成並喜歡這門婚事,不想……我本該再耐心等等,等你回來以後當面問過你,再做決定的。」

  仲晨聽了這話,慌忙應道:「長公主一片好心,是小人不識抬舉。」

  「成了,你就不要跟我說這樣生分的話了,你越這樣說,我心裡越不是滋味。事已至此,我的確難辭其咎。」

  「你說你有錯,那我也有錯。小泱,你便想著這不是你一個人的錯,心裡有沒有覺得好受些?」寧棠說。

  寧棠短短兩句話的確讓衛泱覺得心裡舒服了些,「寧搗蛋,謝謝你。」

  寧棠沖衛泱拜拜手,表示不謝,接著又沖仲晨說:「事情再棘手終究也要想辦法解決,解鈴還需系鈴人,你去見見福來吧。」

  仲晨知道他必須要去見福來,無論是出於責任,還是男人該有的擔當,只是,「昨晚我整整想了一夜,實在不知該與福來……該與她怎麼說。」

  「提前想好的說辭,聽來就帶著分刻意,不夠真誠。等你見到她以後,心裡自然而然便會生出許多話,你便對著她,老老實實的將心裡話都說出來就好。」衛泱與仲晨說。

  仲晨靜默了片刻,似是想通了什麼,他沖衛泱一禮,「小人明白了。」

  衛泱瞧了一旁的趙興一眼,「帶仲晨和福來去西偏殿的暖閣里說話吧,不要讓人打攪了他倆。」

  趙興得令,便引著仲晨出去了。

  仲晨前腳剛走,寧棠後腳就急著問:「小泱,你要真叫仲晨與福來單獨說話去?」

  「有什麼不妥?」

  寧棠也說不出來有什麼不妥,「我就是覺得,有咱們在場,情況興許會好些。」

  「我相信仲晨能很好的解決這個問題,你不信?」衛泱問。

  寧棠毫不猶豫的答:「我自然信他。」

  「那不就得了。」衛泱莞爾,但很快又斂了笑,「這回的事終究是我太心急,太自以為是才會鬧到眼下這個情形。我是真心覺得對不住仲晨,回頭等仲晨與那楊姑娘成親時,作為娘家人,我可得給仲晨送份厚禮。」

  「說話算話,我可替仲晨記住了。」

  「還怕我賴了你不成。」

  「我知道你最是說話算話。」寧棠笑笑,親手將衛泱半空的茶碗又斟滿了茶,「小泱,你就不要再為這回的事悶悶不樂了,更無需再自責。我說過,在這件事中,人人都有責任,這是真心話,不是為了哄你。你無需把責任都往自己一個人身上攬。」

  「嗯。」衛泱點頭,沒有再與寧棠說什麼感謝的話,她知道寧棠最不喜歡她與他說這些,她也知道他們之間根本不必謝來謝去那麼生分。

  「仲晨與福來的事先暫且放一放,我另有件事想與你說。」衛泱一臉認真的望著寧棠。

  見衛泱露出這副表情,寧棠就知衛泱要與他說的事是很重要的事,不由得就緊張起來。

  「什麼事,你說。」

  「我有事要求姨丈。」

  寧棠一怔,「求我爹?」看來這件事還真的不小。

  衛泱點頭,與寧棠打了個眼色,便起身向內室走去。

  寧棠會意,立馬跟了上去。

  在內室的軟榻上坐下以後,衛泱才用僅他二人能聽到的聲音與寧棠說:「成王蠢蠢欲動,似有謀逆之意。」

  不是似有,而是就有。

  成王覬覦皇帝之位,心存謀逆,這是人盡皆知的事。

  寧棠聽了衛泱的話,並不覺得驚訝,只是神情變的比之前凝重了幾分,「成王最近有做什麼?」

  「不是最近,而是一直都在背地裡默默做著什麼。」

  寧棠疑惑,「自從三年前端王橫死,成王的勢力就被削弱了一半。這兩年成王表面上一直都很安分守己。」

  「你也說是表面上,你看看這個。」衛泱邊說邊從懷裡掏出那份名單,遞到了寧棠手上。

  寧棠接過那疊不薄的紙,「這是?」

  「這上面寫著的都是成王的人。」

  寧棠聞言,神色一凜,趕緊將這紙上寫的內容一字不落,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

  「這…這些都是成王的人?」寧棠一臉震驚的問。

  衛泱點頭,「千真萬確。」

  「這未免也太…太那個了吧。」寧棠一向口齒伶俐,但看著手中這份名單,他也是詞窮了。

  「我知道安國公府耳目眾多,你若不信,大可命人去核實。」

  「我怎麼可能不信你。」寧棠說,「從前我真是小看成王了,雖然不願誇他,但不得不承認,成王真的很厲害。」

  「他是很厲害,不過他的厲害都是被人給慣出來的。」衛泱說,語氣中帶著深深的不屑。

  「慣出來的?」寧棠不是很懂衛泱的話。

  衛泱解釋說,「我聽說當年皇祖父在世時就很寵愛成王這個兒子,甚至有些驕縱成王。皇祖父明知成王野心勃勃,對皇位有覬覦之心,皇祖父不但不打壓教誨,還在臨駕崩之前留下一道遺旨,要父皇念惜手足之情,無論如何不要傷成王性命,要保成王一世榮華富貴。父皇他是個孝子,一直都謹遵皇祖父的遺旨,父皇在位時,無論成王怎麼鬧騰,父皇都從來不與他計較,以至於成王不但氣焰越發囂張,勢力也日益龐大。父皇駕崩以後,太后攝政。太后不是我父皇,自然沒打算遵從我皇祖父的遺旨,十多年來,太后明里暗裡一直都在打壓成王,可是效果……你也看見了,樹大根深,不好對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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