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九章早該了結的事
福來說,她昨日原想著要燉一鍋當歸黃酒悶雞來給衛泱補補身子的,而這道菜地道與否的關鍵就在於選用的黃酒。
為了將這道菜做好,她就親自試了幾種黃酒,不想她竟然那樣不勝酒力,不過只喝了幾口而已,人就醉倒在了灶台前。
衛泱知道福來是在說謊,而她卻看破不願說破。
誰還沒個秘密,衛泱理解福來。
於是,衛泱只與福來說:「既然你已知道自己不勝酒力,往後就不要再隨便碰酒了。」
到此,這件事就算了了。
福來鬆了口氣,心道,好歹是叫她矇混過去了。
衛泱與徐紫川一邊吃著糕點喝著茶,一邊在棋盤上激烈的廝殺著。
衛泱原以為憑她的棋術,恐怕這輩子都無法與徐紫川旗鼓相當。
但今日,衛泱的手感很好,雖然還是局局都輸給徐紫川,卻不似從前總是被徐紫川輕易秒殺。
見徐紫川也要斟酌片刻才會落棋了,衛泱覺得這已經算是她巨大的長進,甚至勝利了。
這廂,衛泱與徐紫川下的正歡暢,就見趙興進了屋。
「回長公主、徐郎中的話,皇上派人過來,請徐郎中過去一趟。」
一聽衛渲忽然找徐紫川過去,衛泱心裡就是「咯噔」一下,她連忙問趙興,「莫不是我皇兄身子不適?」
「回長公主的話,奴才瞧來報信的太監並不慌張著急,應不是為了皇上身子的事。」趙興答。
「那皇兄突然……」衛泱望向徐紫川,「有什麼頭緒嗎?」
「大約也是為了棋吧。」徐紫川答。
「棋怎麼了?」
「今早給皇上送藥時,見昭陽殿內室的桌上擺了一局殘棋,我一時技癢便與皇上就著那盤殘棋下了起來,但下到最後卻不分勝負,那局棋便僵持在那兒了。皇上與我說,倘若我想到了能制勝的一步,就立刻過去告訴他,我這邊一直琢磨著,卻尚無頭緒。眼見皇上忽然召見我,又不是為什麼急事,想來皇上那邊是先我想到了扭轉戰局的制勝一步。」
「徐紫川,你不知,我渲皇兄的棋本是我澈皇兄教的,但到頭來我渲皇兄卻青出於藍,澈皇兄都要甘拜下風呢。」衛泱淡淡一笑,望向趙興,「你也記著澈皇兄與渲皇兄徹夜對弈的事吧?」
趙興點頭,「奴才自然記得,澈殿下與皇上徹夜對弈的事可不止一回。」
「徐紫川,我跟你講,趙興的棋也是我澈皇兄教的,而我澈皇兄又曾是渲皇兄的手下敗將,你曾與趙興對弈過多次,應該知道趙興的棋術是相當高超的,但無論是趙興還是我澈皇兄都不是我渲皇兄的對手,所以你即便輸給我渲皇兄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
「棋逢對手是樂事,我並不在乎輸贏。」徐紫川從容答道。
衛泱聽了這話,忍不住撇撇嘴,「聽你的意思,像渲皇兄和趙興那樣的才算你的對手,而像我這樣棋術差的人,你根本就不把我當對手。與我下棋的時候,你一點兒都不開心。」
「你明知我不是這個意思的。」徐紫川抬手,輕輕的揉了揉衛泱的發,「等我回來,一定陪你把這盤棋下完。」
徐紫川就是這麼可怕的人,衛泱想,是那種無論你在他面前如何使小性子,但最終你們之間都不會發生爭吵的人。
徐紫川簡直就是專業順毛的。
「好了好了,你快去吧,莫叫皇兄等急了。」
徐紫川點頭,便隨前來接引的太監向昭陽殿趕去。
「長公主,奴才還有一事要向長公主回稟。」趙興道。
「何事,你說。」
「回長公主,今兒一早太后就撥了八個宮人去梅棠宮。」
「太后的動作倒快。」衛泱面帶譏諷的講。
「長公主,咱們要不要做什麼應對?」
衛泱擺手,「不必,太后這麼急著派人過去,無非是為了將我二皇姐的一舉一動都監視起來而已,倘若她真存心要對我二皇姐不利,絕不會這樣明目張胆的派人過去,必定會暗中下毒手。太后愛監視,就由得她監視,有太后的人在梅棠宮盯著,其他想對我二皇姐不利的人,也不敢輕易動手。如此說來,這並不是壞事,反而是樁好事。」
「奴才明白,不過奴才還是會命人暗中盯著梅棠宮。」
「嗯,辛苦你了。」衛泱偏頭,望向窗外,「趙興,外頭的天晴了吧,應該不會再接著下雪了吧?」
「是,外頭已經出太陽了。」
「不錯不錯。」衛泱說著,便從軟榻上站起身來,「趙興,你陪我出趟門吧。」
「敢問長公主想要去哪兒?」
「我想去了結一樁早該了結的事。」衛泱答,「你這就陪我去一趟永春宮。」
一聽衛泱要去永春宮,趙興面露遲疑。
衛泱見狀,立馬保證說:「趙興你放心,我絕不會亂來。」
就算衛泱這樣說,趙興心裡依舊是不放心的。
可不放心又有什麼用,憑他可是攔不住他們看起來鬥志昂揚的長公主的。
「奴才這就下去張羅。」
「趙興,這回你還真得好好張羅張羅,最好是將咱們福熙宮上下所有的太監都集結起來,我要帶那些人一起到永春宮去。」
長公主究竟要去永春宮做什麼?為何要帶上那麼多人同去?趙興疑惑。
說長公主不是去永春宮找麻煩的應該也沒人信。
罷了,長公主既然答應他絕對不會亂來,他自然相信他們長公主。
於是,趙興便按著衛泱的吩咐下去張羅了。
大約一燭香的時辰過去以後,衛泱便帶著趙興以及一眾太監浩浩蕩蕩的前往翟清的住所永春宮。
彼時,翟清正在夢寧閣中練琴。
為了圓他之前在太后跟前說的慌,就是他說沈識珺為何常常會在夜裡往永春宮跑的謊,翟清務必要趕在下個月前,為樊太后譜出一首新曲,以做賀壽之用。
但譜新曲不是說譜就能譜出來的,翟清最近狀態不佳,實在沒興致為太后譜什麼新曲。
照理來說,翟清眼下應是春風得意才對,如今的翟清已是長興伯的義兄,大小算是個勛貴。
這可是翟清策劃了許久,好不容易才謀得的。
但翟清心裡卻實在高興不起來。
沈識珺的娘早不吊死,晚不吊死,偏偏要趕在他與沈識珺結拜的時候吊死。
即便眼下他如願與沈識珺結拜為兄妹,也總覺得這事有些晦氣。
不過最近還是發生了一樁讓他覺得十分順心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