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章秘密會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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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泱與高豈說,但凡是被送進宮裡當差的宮人,無論是太監還是宮女,大都有一段極其艱辛的過往。

  衛泱說,她曾聽李姑姑無意中與她提起,說忍冬尚未入宮之前,幼年時曾受過很多苦。

  衛泱還說,自從忍冬跟了她以後,就沒受過什麼委屈,她希望忍冬嫁給高豈以後,高豈能一心一意的疼愛忍冬,護忍冬周全。

  高豈是個不善言辭之人,天花亂墜的承諾一句都沒說,只道他此生絕不負忍冬。

  不負嗎?

  衛泱正色道,你可清楚何為真正的不負。

  高豈答,此生他只會有忍冬一個妻子,絕不納妾。

  衛泱驚喜,沒想到榆木腦袋的高豈在這種事上竟然有如此之高的覺悟。

  就憑這一點,衛泱也心甘情願的將忍冬託付給高豈。

  ……

  江州長公主府這邊正緊鑼密鼓的籌備著答謝宴,兼衛泱與忍冬結拜的慶祝宴。

  而京都那邊也得悉了衛泱要與她身邊的宮女結拜為姐妹的消息。

  樊昭在聽說此事以後,表現的波瀾不驚。

  在衛泱竟敢做出先斬後奏,自作主張跑去瀝州救災的事以後。

  無論衛泱再鬧出什麼事,她都不覺得稀奇了。

  只要衛泱不再以身犯險,再做出那些叫人心驚肉跳的事,莫說衛泱想跟一個宮女結拜,就算衛泱想跟十個宮女結拜她都不會攔著。

  樊昭對此事的態度很明確,只要衛泱高興就好。

  樊昭對這事沒意見,宮裡的其他人自然也不敢對此事有意見。

  即便真有意見,也沒膽量表現出來。

  沈識珺就對這事意見很大,卻不敢在樊昭面前對此事妄加議論,只能咬牙切齒的跑到翟清處抱怨發泄。

  沈識珺一臉憤恨的與翟清說,她整整給衛泱當了五年的伴讀,她倆之間也算是情誼深厚了。

  而衛泱從未說過想與她結拜為姐妹,如今卻與一個宮女結拜了。

  難道在衛泱眼中,她堂堂伯府千金,竟然還不如一個卑賤的宮女。

  面對沈識珺的抱怨,翟清只輕描淡寫的問了一句,你如今已經是大夏有史以來第一個女伯爺了,還會稀罕做什麼長公主的義姐?

  沈識珺答,她並不稀罕與衛泱結拜,她只恨來日竟然要與衛泱身邊的宮女平起平坐。

  不,身為臣子,她甚至要給貴為長公主義姐的那個曾經的賤婢行禮問安。

  沈識珺捶桌大罵,憑忍冬那個賤婢也配!

  翟清懶得理會眼前因嫉妒幾乎失去理智的沈識珺。

  她若不嫌累,不嫌疼,就隨她罵隨她砸。

  其實,這會兒翟清心裡還挺高興的。

  他為衛泱能安然無恙的從瀝州回到江州鬆了口氣。

  翟清預感,他這個有趣的對手即將從江州歸來。

  至于歸來的理由,並非靈樞長公主自己的本意。

  靈樞長公主是不得不回來。

  只因半年之內,皇宮之中必將發生一場大的變故。

  而這乏味至極的皇宮,終於將迎來新一輪的腥風血雨。

  想想還真是叫人興奮不已。

  ……

  寧棠上回到昭陽殿給衛渲請安,已是數月前的事了。

  寧棠之所以許久都沒往昭陽殿來,不為別的,只因樊昭與衛渲之間的關係日益惡化。

  作為眾人眼中的太后黨,寧棠是為避嫌才選擇遠離昭陽殿。

  而就在昨日,他收到一封當今天子衛渲親筆寫給他的密信,約他今日午後在昭陽殿秘密會面。

  在讀完這封密信以後,寧棠心中猶豫,不知自己究竟該不該來赴這個約。

  但最終,他還是按著約定的時辰來了。

  寧棠記得,他上回見皇上還是正月的時候。

  相比上回見時,皇上瘦了很多,氣色也不大好。

  看來,皇上聖體欠安並不是傳言,而是事實。

  寧棠走進大殿以後,除了濃重的藥味,還嗅到了一絲淡淡的血腥味。

  是血腥味沒錯。

  作為身經百戰,曾在沙場上血戰過的人,他對這一類的味道尤為敏感。

  昭陽殿內會有藥味並不奇怪,但有血腥味就很蹊蹺了。

  這血腥味究竟從何而來?殿中瀰漫著的究竟是誰身上血的味道?

  寧棠一邊與衛渲寒暄,一邊思索著,目光突然落到了衛渲的衣襟上。

  儘管那一點很小,小到不及黃豆大,但寧棠還是能夠肯定,那是血跡。

  皇上的衣襟上為何會占有血跡?寧棠困惑。

  可見衛渲每說完一句話,幾乎都會咳嗽一兩聲以後,寧棠便心中瞭然了。

  這血八成是皇上咳出的血。

  寧棠曾隨衛泱學過一陣子醫術,自己也曾翻閱過不少醫書典籍。

  他很清楚,無論是什麼病,只要是見了血,那這病就不輕。

  皇上的身子不止欠安,應該是很不好。

  那廂,衛渲還沒把話說完,人就劇烈的咳嗽起來。

  寧棠見狀想上前,但顧及君臣之禮,又不敢冒然上前。

  在勉強止住咳嗽以後,衛渲望向寧棠,頗為自嘲的說:「朕這副樣子把寧表弟給嚇著了吧。」

  寧棠立馬沖衛渲拱手一禮,「皇上可得保重身體。」

  衛渲點頭,「寧表弟放心,朕還能撐的住,至少在她回來以前朕還要撐下去。否則,朕死不瞑目。」

  寧棠聽的出,皇上口中的她指的是衛泱。

  寧棠曉得,皇上同衛泱這個妹妹一向要好,兩年不見,皇上是想念衛泱了。

  哥哥想念許久不見的妹妹是人之常情,可那句「死不瞑目」又做何解釋。

  難道皇上的病……

  「朕有件事想要寧表弟出手相助。」

  「但憑皇上吩咐。」

  「寧表弟要想好了再回答,可知你幫朕就等於背叛了太后。」

  背叛嗎?他並不這樣認為。

  「皇上明鑑,臣與臣的父親一樣,都不願參涉黨爭,也從未參涉過黨爭。臣與臣的父親不是太后的人,也並非其他黨羽的人。」

  「既然你們父子不是太后的人,那朕想你們成為朕的人。」

  寧棠沒想到皇上竟然會如此直接的提出這種事,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應對,只得愣在當場。

  衛渲見寧棠遲疑未答,又開口道:「那朕就換個說法,請你和令尊都成為朕的人,成為衛泱的人。」

  寧棠不明白皇上究竟想要他去做什麼。

  但有一點他心裡已經明了。

  幫皇上就是幫衛泱。

  「臣與家父願意成為皇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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