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九章瓮中捉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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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與你說好,我一定會安然無恙的回來。」徐紫川柔聲說。

  衛泱仰頭,見徐紫川望著她的神情從容且鎮定,哪像是才經過一場大戰,死裡逃生回來的人。

  不只神情,徐紫川的衣衫整齊,連頭髮也一絲都不亂。

  難道徐紫川沒有親自與那些水匪交手嗎?

  「讓我看看你受傷沒有。」

  「我都沒有出手,又談何受傷?」

  「沒有出手?」

  徐紫川點頭,「殺雞焉用牛刀,不獨我,連高豈的劍都未出鞘。」

  衛泱聽了這話,心中不免有些糊塗,「徐紫川,你不是說倘若咱們與水匪交戰,咱們的勝算不高嗎?那眼下咱們怎麼會輕而易舉就擊潰了水匪的偷襲呢?」

  「早被算到的偷襲便不能叫偷襲了,應該叫做瓮中捉鱉。」徐紫川答。

  衛泱恍然,「這麼說,你早就算到水匪今夜會來偷襲?」

  「也不能說早就算到,只是聽之前被水匪洗劫過的那艘商船上的傷員講起,說這江上的水匪有個習慣,就是每回出手都會選在天剛擦黑的時候。得手以後,便會借著茫茫夜色迅速隱匿。如此,就算被劫的船靠岸報官,這一夜過去,那水匪也早就逃的無影無蹤,一點痕跡都不會留下。」

  「原來如此,那些水匪倒是很會利用天時地利。有這等頭腦,又何必去做水匪,做個跑船的正當生意不也能養家餬口。」衛泱忿忿的說。

  「這個問題我稍後會幫你問問他們。」

  衛泱一喜,「徐紫川,你們生擒到水匪了?」

  「瓮中捉鱉之計,怎會沒有收穫。」

  「那你們抓到幾個水匪?該不會全都抓到了吧?」

  「怎麼可能全部抓到,不過用爪鉤偷渡到咱們船上的十二個水匪,一個都沒叫他們跑了。」

  「這麼說,你們足足抓到了十二個水匪?」

  「不,在打鬥中那十二個水匪有死傷。」話說到這裡,徐紫川有些猶豫,不知該不該繼續說下去。

  因他曉得,衛泱最不愛聽的就是打打殺殺的事,尤其是有死傷的事。

  「徐紫川,你放心說吧,那些水匪都是窮凶極惡之徒,殺人無數,都死有餘辜,我怎麼可能會同情他們。我一早就與忍冬說過,倘若能將那些水匪抓住,一定要一個不留,全部斬首示眾,以慰那些無辜亡者的在天之靈。」

  聽衛泱這麼說,徐紫川再無顧慮,便將清剿水匪的情況如實與衛泱說了。

  「此番偷渡上船的十二名水匪,其中有四人在打鬥中被我方護衛斬殺,還有三人在窮途末路的情況下選擇跳船保命。不過這江上水流湍急,此處離岸又遠,且水匪的賊船已經棄了他們這些同夥逃之夭夭。因此,落水的那三個水匪一準兒已經葬身江底了。至於餘下的五人,其中一人在被俘以後咬舌自盡,還剩四人已經被嚴密看管在底層的船艙內。」

  「那賊船竟然拋下自己的同伴就那麼跑了?不是說江湖中人最講義氣嗎?什麼刎頸之交,生死與共,真是可笑。」在狠狠的鄙夷了那些水匪一通之後,衛泱也不忘囑咐徐紫川,「窮寇莫追,以免他們也對咱們反用一招請君入甕。」

  「正是這個理。比起咱們,那些水匪對江上的情況更加熟悉,很有可能在別處也設好了埋伏,只等咱們落入陷阱,得小心他們還有後續的進攻。」

  「咱們不是抓住四個水匪嗎?不妨拷問一下他們,看能不能問出些什麼。只記得要留神,別讓他們有機會自盡。即便眼下一時用不上他們,回頭要徹底清剿水匪時也用的上。」

  「你放心,審問那四個水匪的事就交給我了。」

  衛泱覺得新鮮,「怎麼,徐郎中還懂得刑訊之道?」

  「不能說懂,只是能猜到,那些水匪十個有八個都是硬骨頭,嚴刑拷打未必能讓他們鬆口,總要多留幾手準備,多試幾種刑訊手段。」

  「比如說?」

  「你也是醫者,應該知道人身上有幾個穴位,一針紮下去的滋味不輸狠狠挨上一刀的疼,若數個穴位同時紮下去,這世上應該沒幾個人能抗的住。」

  「徐紫川,沒想到你還挺腹黑的。」

  「衛泱,我早就說過,我從未覺得自己是個好人,也的確不是個好人。」

  「才怪。」可知在她心裡,徐紫川就是這世上最好最好的人。

  「你受驚了,也累了,去睡會兒吧。只記得別睡的太沉,誰知那些水匪還會不會再來偷襲,即便外頭有人警戒,你自己這邊也不要太鬆懈。」徐紫川柔聲囑咐衛泱。

  「你不必擔心我這邊,安心忙你的就是。只是……」

  「只是什麼?」

  「徐紫川,為拿下這十二個水匪,咱們這邊也有傷亡吧?」

  「確實有四人受傷,但都不是重傷,我都已經親自看過了。」

  「也就是說,咱們這邊無人犧牲?」

  徐紫川點頭。

  「如此真是太好了。」衛泱鬆了口氣。

  「對了,還有件事得告訴你。」

  「什麼事?」

  「在這回的行動中,韓江可謂是表現卓越,在打鬥中斃命的四個水匪,有兩個都是被韓江用箭給射殺的。」

  「不愧是趙興教出來的徒弟,韓江好樣的。」衛泱稱讚道,「他眼下人呢?」

  「應該正隨高豈在船上各處巡視。」

  「辛苦他了,回頭我一定得當面誇誇他。」衛泱莞爾,又望著徐紫川問,「話說,射箭難不難,我能不能學?若我也能學會射箭,一旦遇上危急的情況,就算不能救人也能防身。」

  「學射箭的事稍後再議,你只管在我走後把房門鎖緊,切勿掉以輕心。」

  「我明白,一定會小心防範,不會給大伙兒添麻煩。」

  「乖。」徐紫川哄孩子似的揉了揉衛泱的發,「我走了。」

  「萬事小心。」

  徐紫川點頭,沒再多言,便轉身走出門去,並將衛泱的房門帶上。

  在確定衛泱將房門鎖好以後,徐紫川才放心離去。

  ……

  因為擔心那些水匪還會有後續行動,衛泱和忍冬的神經都繃的緊緊的。

  大概是精神過於緊張的緣故,才過了子時,衛泱就困的睜不開眼了。

  見衛泱坐在桌前,瞌睡的直點頭,忍冬便勸衛泱去床上躺躺。

  衛泱逞強,硬說她不困,誰知那句不困才說完沒多久,人就趴在桌上睡著了。

  忍冬曉得他家主子脾氣最犟,說不去床上小睡就不去。

  她便沒冒然叫醒衛泱,而是去取了條毯子來給衛泱披上,生怕衛泱會著涼。

  當衛泱的房門再次被敲響,已經是後半夜了。

  趴在桌上睡的正熟的衛泱被敲門聲驚醒,一個激靈彈坐起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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