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四章都是逼不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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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回話,不許吞吞吐吐!」樊昭厲聲呵斥了思晴一句。

  思晴一個激靈,險些沒癱倒在地。

  在緩神了片刻之後,思晴才勉強定下心神,想要儘量清楚的給樊昭講述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回太后的話,昨日皇上與貴妃娘娘相約,說今夜會來頤安宮陪娘娘一同用晚膳,誰知左等皇上不到,右等皇上不來。娘娘心裡不踏實,便執意要親自前往昭陽殿面見皇上。奴婢們勸過娘娘,求娘娘保重身子,莫要外出,可娘娘卻不肯聽奴婢們的勸,還是執意去了昭陽殿。」

  話說到這裡,思晴悄悄的觀察了一下樊昭的反應,見樊昭似乎沒有怪她看護不利的意思,才又接著往下說。

  「娘娘到昭陽殿以後,發現皇上正獨自一人在喝酒,娘娘就陪著皇上飲了一杯酒。在那之後沒過多久,娘娘就突然腹痛難忍起來……」

  「胡說!」樊昭冷眼瞪著思晴,「皇上就算再糊塗,也絕不會讓有孕在身的貴妃陪他飲酒。你老實說,貴妃究竟為何會喝那杯酒?」

  思晴知瞞不過,只得將實情道出,「回太后,那杯酒的確是…是貴妃娘娘從皇上手裡搶下來喝的。」

  思晴竟然用了個「搶」字。

  樊昭料想其中一定有什麼隱情,便屏退左右,單獨聽思晴回話。

  「思晴,你把今日在昭陽殿內發生的事都一五一十的與哀家說,若有一句不實,縱使你是輔國公府出來的人,哀家也絕不會輕饒了你。」

  樊太后是什麼樣的人思晴很清楚,哪敢動那欺瞞的歪心事,只得如實說。

  「回太后的話,今日娘娘到昭陽殿時,皇上已經微醺。皇上…皇上錯把娘娘當成了已故的罪後龐氏,聲聲喚著貴妃娘娘燕燕。貴妃娘娘心裡難過,才一時失儀,奪了皇上手中的酒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後來皇上醒過神來,安撫了娘娘好一陣兒,娘娘便不氣皇上了,還邀皇上來頤安宮一同用晚膳。可就在皇上與娘娘一同回頤安宮的路上,娘娘突然覺得腹痛不止,經太醫和接生嬤嬤看過,說娘娘恐怕是要提前臨盆了。」

  又是龐如燕,又是為那個賤人!

  樊昭恨,恨那龐如燕死了也不叫人安寧。

  而比起去恨一個死人,樊昭更怪那兩個大活人。

  怪衛渲沒出息,至今還放不下那一無是處的罪婦。

  她也怪樊悅萩,怪那孩子氣量小,只為這丁點兒小事就在衛渲面前失儀,也是個沒出息又沒本事的。

  而除了怪衛渲和樊悅萩以外,樊昭亦覺得今日之事似乎有些蹊蹺。

  樊悅萩這一胎一直都懷的很穩當,絕不會因為一杯酒就突然招致早產。

  這中間會不會有什麼陰謀?

  樊昭的直覺向來很準,她篤定,樊悅萩早產的事絕不似表面上看起來這麼簡單。

  樊昭立馬將梁來喜叫到跟前,與梁來喜耳語了幾句。

  梁來喜得了吩咐,立刻帶上幾個人匆匆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皇上眼下何在?」樊昭問思晴。

  「回太后,皇上此刻正在殿內陪著娘娘。」

  「胡鬧!」樊昭面色鐵青,「血房不吉,哪是皇上該待的地方,你快進去把皇上請出來。」

  思晴得令,趕緊回身進了寢殿。

  不多時,衛渲就從殿內走了出來。

  眼前的衛渲雙眉緊皺,眼眶微紅。

  眼神焦灼中又帶著幾分怨念。

  「皇上幹的好事!」樊昭沒好氣的訓斥說。

  衛渲冷眼望著樊昭,不卑不亢,「太后若是興師問罪來的,那就請回吧。」

  樊昭不動,死死盯著衛渲,依舊用那刺耳的語調沖衛渲說:「貴妃對皇上是一心一意,她兩度豁上性命為皇上生孩子,皇上疼她惜她還不夠,竟然忍心傷她。皇上真是好狠的心!」

  「朕無心傷她。」衛渲說,「清明將至,朕只是想獨自祭奠一下朕深愛的女人而已,誰知貴妃會忽然過來……朕怎麼捨得傷她!」

  「祭奠?皇上在祭奠誰?莫不是在祭奠那個挑撥你我母子相殘的賤人龐氏?」

  衛渲點頭,一臉坦蕩的說:「朕就是在祭奠燕燕。」

  若非有那麼多人遠遠看著,樊昭真想狠狠甩衛渲一個耳光。

  「皇上怎麼可以是非不分到如此地步!那是要蠱惑你殺死自己親生母親的女人,皇上怎麼有臉當著哀家的面說出這種話來!」

  面對樊昭的暴怒,衛渲仍表現的十分從容,「燕燕為何痛恨太后,恨不得殺死太后,想必太后心裡應該比誰都清楚。殺子之仇不共戴天,若換作是太后,太后又會如何對待連殺了自己兩個孩兒的兇手?太后難道不想殺了仇人,為自己枉死的孩兒報仇嗎?」

  「不,不對,是朕錯了。」沒等樊昭應聲,衛渲就突然改了口,「太后與一般的母親不同,太后是為達目的不惜殺死親子的母親,您又怎會明白尋常母親被人奪去孩兒以後那種絕望與悲憤呢?」

  衛渲戲謔一般的質問叫樊昭無言以對。

  就如衛渲所言,當年她為了除掉楚貴妃以及楚貴妃背後的忠勇侯府,幾乎親手殺了她的親生女兒衛泱。

  在衛渲和衛泱兄妹眼中,她這個母后早就不是母后,而是個罪人。

  自衛泱走後,衛渲就再未喚過她一聲母後。

  而衛泱在來信中也只稱呼她為太后。

  她的長子衛澈已經長眠於地下,而她的次子和幼女雖然還都活著,卻與已經失去了沒什麼區別。

  衛渲口口聲聲說她身為母親卻不明白失去孩子的絕望與悲憤?

  她怎麼會不明白?

  此刻,她就無比的絕望與悲憤。

  這世上沒有任何一個母親會無緣無故去傷害自己的孩子。

  她…她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逼不得已。

  都是逼不得已的!

  「眼下貴妃在殿內危在旦夕,皇上一定要在這個當口上與哀家爭吵嗎?」

  衛渲冷笑,滿眼怨恨的盯著樊昭,「太后是真心關懷貴妃嗎?敢問太后,究竟是誰把貴妃害成眼下這個樣子?當年,朕那樣懇求太后,請太后不要將悅萩接進宮來,而太后為了您樊氏一族能在前朝和後宮都占據舉足輕重的地位,執意要接悅萩入宮。太后當時已經是這後宮中的第一人了,您為何還要悅萩來淌這渾水?您明知悅萩生性溫良,是最純善不爭的性子!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您明知後宮裡的女人註定不幸,何必還要將您嫡親的侄女往這火坑裡推?悅萩她本該有更好的出路,過更加安穩的日子!太后,您不止能對自己的親生孩子和親姐姐下毒手,為達目的您可以六親不認,可以去犧牲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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