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與之匹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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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嗒。」

  沈識珺心頭一震,太后這是哭了嗎?

  太后為何會哭,是因為太想念衛泱的緣故嗎?

  剛毅如太后,竟然也會落淚,真是太叫人驚奇了。

  沈識珺不禁在想,真該讓衛泱親眼看看太后因為想念她而落淚的樣子。

  如此,衛泱當初或許就不會選擇離開了。

  沈識珺望著樊昭,心中既酸楚又疑惑。

  天大的仇,能叫一向和睦又親昵的娘倆徹底決裂?

  沈識珺低下頭暗自尋思著。

  許久,樊昭那邊才又發了話,「哀家身邊正缺人,自明日起,你就到哀家身邊當差吧。」

  什…什麼?太后竟然要她去身邊當差?

  此刻,沈識珺心中的驚訝多過於驚喜。

  但她卻沒工夫整理心情,太后正看著她呢,她必須得立刻給太后答覆。

  而這個答覆只能是遵旨。

  沈識珺曉得,太后是個說一不二的人,處事一向雷厲風行。

  太后最討厭的就是怯懦和優柔寡斷的人。

  於是,沈識珺一反應過來就匆忙沖樊昭一禮,「奴婢遵旨。」

  樊昭點頭,正預備再與沈識珺說兩句什麼,就見梁來喜匆匆進了屋。

  「何事?」樊昭問,口氣有些不奈,顯然不喜歡被人打斷她說話。

  「回太后,翟琴師命人來傳話,說是去年他親手釀的那壇桂花酒已經啟出來了,想請太后過去一同小酌兩杯。」

  一聽是翟清,樊昭的臉色立刻就變的溫和了幾分。

  她起身沖沈識珺說:「明日你直接去外書房,哀家下朝以後會見你。」

  沈識珺忙與樊昭一禮,「奴婢明白,奴婢恭送太后。」

  樊昭無意再與沈識珺多言,便轉身向門外走去。

  沈識珺趕忙追上樊昭的腳步,將人恭送出去。

  走出去老遠,樊昭才回身往正殿的方向望了望。

  站在正殿門口的沈家丫頭雖然穿著與她的泱兒相似的衣裳,但她很清楚,那不是她的泱兒,也絕對代替不了她的泱兒。

  因為她的泱兒在望著她的時候,眼中從來都沒有過懼色。

  這世上唯有泱兒一個人在面對她的時候從不驚慌怯懦。

  如今,福熙宮還好好的矗立在這兒,屋裡的陳設也一點兒沒變。

  但她的泱兒卻已經不在這兒了。

  物是人非,物是人非啊……

  樊昭前腳剛走,丫鬟雁飛後腳就與沈識珺道喜。

  「能到太后跟前當差,這是多少人一輩子都巴望不來的機會,奴婢恭喜姑娘。」

  正如雁飛所言,這的確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在宮裡掐尖冒頭的好機會。

  沈識珺心裡也高興,但高興之餘又免不了擔憂。

  太后雖不是個喜怒無常的暴虐之人,但卻真真是個叫人猜不透心思的主子。

  正所謂伴君如伴虎,眼下登的高,誰知來日會不會跌的重呢?

  但事已至此,她已沒了退路,只能向前看。

  「在太后跟前當差,穿戴打扮要端莊得體些,你去將那身石青色的衣裳給我找出來。」沈識珺吩咐說。

  「姑娘,比起穿什麼顏色和式樣的衣裳,您眼下更該考慮的不是其他的事嗎?」

  「其他事?」沈識珺一臉不解的望向雁飛。

  「姑娘,朝中有人好辦事,您初到太后身邊當差,想要討得太后的好,總得有清楚太后的脾氣和喜好的人給您些指點才行啊。否則,一上任就犯了太后的什麼忌諱可就不妙了。」

  得虧雁飛提點了一句,否則她還真沒想到這層。

  「那回頭我得備份厚禮親自給梁公公送去,請梁公公日後多關照我。」

  「姑娘,錯了。」

  「什麼錯了?」

  「您巴結的人錯了。」

  「梁來喜梁公公是太后身邊最倚重的人,這宮裡還有誰比梁公公更知道太后的喜惡?」

  「翟琴師啊。」雁飛答。

  翟清?那個男寵?

  沈識珺面露不屑,「你要我卑躬屈膝的去巴結一個男寵?」

  聞言,雁飛慌忙與沈識珺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姑娘小聲點兒,若叫旁人聽見可就麻煩了。」

  是啊,若她方才的話真被誰聽去,告到翟清那裡,那她可真就麻煩了。

  沈識珺鬱悶,實在想不通樊太后為何會那樣寵眷翟清,由得那人在宮裡橫行霸道。

  難道只是因為翟清生的好?

  見沈識珺沉著臉不說話了,雁飛才又開口,「姑娘,英雄不問出處,翟琴師的確是個男寵不假,但您自己說,翟琴師是不是太后放在心尖上寵愛的人?」

  雁飛說的是事實,沈識珺無法否認,卻不肯點這個頭。

  「奴婢聽說,昨兒個翟琴師和瀾殿下在長街上偶遇,還是瀾殿下給翟琴師讓的路呢。瀾殿下身為皇子,都不得不在翟琴師面前低頭,姑娘您又何必……」

  「閉嘴!」沈識珺沒好氣的呵斥了雁飛一聲,「這事兒太不像話了!瀾殿下可是皇上的親弟弟,太后的兒子,翟清他怎麼能如此放肆!」

  「姑娘,瀾殿下是皇上的親弟弟,卻不是一母同胞的親弟弟。說到底,瀾殿下只是太后的養子而已,既不是親生的,太后對瀾殿下也沒多少情分。之前,瀾殿下多少能在太后跟前得些臉,全是仰仗長公主。眼下沒有長公主從中周全,太后可還肯再多看瀾殿下一眼?」

  雁飛所言句句在理,沈識珺無言反駁。

  不止衛瀾,她之前不也是全仰仗衛泱,才能在這皇宮裡安身立命嗎?

  眼下沒了衛泱的庇護,衛瀾已然不成了。

  竟然淪落到會被一個男寵在長街上當眾下面子。

  那麼她呢?

  衛瀾的今日興許就是她的來日。

  她是得再為自己另尋個靠山了。

  可她怎麼能將區區一個男寵當作靠山呢!

  「姑娘,您不是一直都想成為能與寧將軍匹配的女子嗎?眼下正是個機會,您可得把握住了。如今長公主已經不在宮裡了,宮裡那些人現下雖然還敬著您曾是長公主身邊的人,但人走茶涼,那份敬意遲早是要耗盡的。這宮裡就沒有比太后娘娘更牢靠的靠山,只要能討得太后的喜歡,您在宮裡的地位就算穩了。但太后這座靠山實在太難親近了,您唯有先借旁人之力與太后親近,就好像當初瀾殿下借長公主之力與太后親近一般,您可以借翟琴師的力。」

  雁飛說了一大通,唯有這頭一句話把沈識珺給說動了。

  她想成為與寧棠相匹配的人。

  無比迫切的想。

  她不願一輩子都這樣默默無聞。

  她也想一鳴驚人。

  或許,她真的可以聽雁飛的,去另闢蹊徑。

  「翟清的事你容我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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