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敬酒不吃吃罰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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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棠的嗓音清潤動聽,讀起這本《水月記》來,竟意外的和諧。

  平日裡看似玩世不恭的人,也有如此細膩深情的一面。

  衛泱原以為她已經夠了解寧棠了。

  但眼下她卻不敢這麼說了。

  她自認為很了解的,是五年前的那個寧棠。

  而眼前這個已經長大成人的寧棠,她應該更加努力的去重新了解。

  在連聽寧棠念了五六頁書之後,衛泱便叫寧棠喝口茶,歇歇嗓子。

  寧棠只道不累,就想著儘快給衛泱把這個故事念完。

  「你急什麼,慢慢念就好。」

  「小泱,你難道就不急著知道這故事的結局?」

  「結局早就猜到了。」衛泱答,「左右不是大團圓結局,就是悲劇收場。既然早就猜到了結局,草草讀到結局又有什麼意思,倒不如慢慢品讀中間的故事。這讀書可不是賽馬,拼的並非速度。書讀的越細細,讀完以後的收穫和心得就越是豐厚。欲速則不達,咱們慢慢來。」

  欲速則不達嗎?

  「小泱說的對。」寧棠說著,便將手上的書給合上了,「你坐了這麼久,一定累了,我扶你躺下歇歇。」

  「我不累,我這兒有樁事想問問你。」

  「你儘管問,我若知道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我就是想問問你,我皇……」

  沒等衛泱把話給問全了,就見忍冬進了屋。

  「何事?」衛泱問。

  「回主子,李姑姑叫奴婢過來回稟一聲,三長公主已經離宮去天慈庵了。」

  原是衛沁走了。

  「三長公主走的可還順當?」

  「回主子,臨啟程前,三長公主在靖華門處大鬧了一場,又哭又鬧死活不肯上馬車。」

  衛泱就料到衛沁會如此,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後來呢?」

  「回主子,後來人就被用軟布綁起來,押上了馬車。」

  敬酒不吃吃罰酒,衛沁沒救了。

  寧棠聽了這話,不禁感慨,「你與三長公主真不像親姐妹。」

  「我倆自然不像,我與三皇姐可不是打一個娘胎里出來的。」衛泱說,心裡卻在想,她何止與衛沁不像,與衛渲這個同父同母的胞兄也丁點兒不像。若說像,她和衛漓倒是很像親姐弟。

  待衛泱將忍冬打發走以後,寧棠立刻追問衛泱,「你方才不是說有話問我,你快問吧。」

  「其實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我就是想問問你,你這幾日入宮,有沒有去昭陽殿見過我渲皇兄。」

  「沒有,這陣子入宮總是來去匆匆,並沒去給皇上請安。」

  寧棠最近也沒見過衛渲啊。

  衛泱心中惴惴。

  若非她之前答應過徐紫川,會老老實實的在這兒等他回來,她一定會立刻動身去昭陽殿一趟。

  衛泱已經可以肯定,衛渲那邊一定出了事。

  至於什麼事,還有待考證。

  如果可能的話,她今日之內想見上衛渲一面,當面問他。

  「小泱,你還想聽我念書嗎?」寧棠問。

  衛泱回神,「你要是不累,就繼續念。」

  寧棠一笑,略顯得意,「小泱,你是不是覺得我念書念的很好聽?」

  「可不是嘛,你念的比說書人說的還好聽。」

  「聽你這話,好像常聽人說書似的。」

  聞言,衛泱突然心思一動,打算接著這句話茬,再向寧棠打聽些事。

  「誰說我沒聽人說過書,上回你帶我去聚仙樓,有一位老爺子書就說的很不錯。」

  寧棠點頭,「聚仙樓臥虎藏龍,吹拉彈唱都有高手。」

  「能在寸土寸金的京都城,又是在繁華的鬧市支那麼大一個攤子,想必這聚仙樓背後的東家不僅僅是家底豐厚,一準兒還有官家背景。你說這聚仙樓,會不會是哪位皇親國戚的買賣?」

  「想知道?」寧棠問。

  「有點好奇。」

  「那回頭我幫你打聽打聽。」

  衛泱是很想儘快弄清楚,這聚仙樓背後的大老闆是何來歷。

  但她絕不能將寧棠牽扯進來。

  像這種事,必須得悄悄去查,若大張旗鼓的打聽,必定會打草驚蛇,還很容易暴露自己的身份。

  衛泱提醒自己,切勿心急,要慢慢來。

  「我就是隨口問一句而已,聚仙樓的東家是誰與我何干,我才不稀罕知道呢,你不必特意去打聽。」

  「好,我不打聽,我給你念書。」寧棠笑笑,剛將那本《水月記》捧起來,就見半夏進了屋。

  「又怎麼了?」衛泱問。

  又?

  半夏忙沖衛泱一禮,「回主子,沈姑娘說待會兒想過來給主子請安。」

  原來是識珺。

  「你去告訴沈姑娘,她隨時都能過來。」

  半夏領命,立刻下去照辦。

  「我險些忘了,沈氏眼下與你同住。」寧棠說。

  「待會兒人家過來,你可要對人家和氣些。」衛泱交代。

  「我這個人很好相處。」

  「好相處?那映汐是怎麼回事?」

  「咳,不都說過了,我那時是年少輕狂。你看我現在,我還有再欺負過譚家丫頭嗎?」

  「年少輕狂?我看你現在也正年少呢。」

  寧棠擺手,「不小了,昨兒我娘還跟我念叨說,說景茂和景慕兩位表兄,在像我這麼大的時候,都已經娶親了。」

  是啊,寧棠今年已經十七了。

  十七歲在現代還是未成年人,但在古代,十七歲就當爹的滿大街都是。

  寧棠正值適婚的年紀,到了明年年滿十八歲,便要邁入大齡未婚男青年的行列了。

  「聽你的意思,好像挺盼著娶親成家的。如今,京都城內仰慕於你的名門閨秀一抓一大把,你要是願意成家,年底前就能擺喜酒。」

  一聽這話,寧棠就急了,「咱們不是說好了,三年後我娶你嗎?」

  「我何時說過一定要嫁給你了?我只是說,若三年後,我年滿十六歲的時候,沒人願意娶我,而你又正好沒成親,那我就嫁你。我可沒叫你等我三年,逼著你娶我。」

  「誰說你逼我了。我就問你,你就那麼希望我娶別人嗎?眼看著我娶別的女子為妻,你就那麼高興?」

  得此一問,衛泱有些懵。

  她還是頭一回考慮這個問題。

  別說,一想到寧棠要成為別的女人的男人,她心裡還真有些澀澀的。

  倘若寧棠成親了,那她以後就不能再像這樣肆無忌憚的與寧棠見面了。

  即便偶爾見上一面,為了避嫌也要拘著禮數。

  想到這兒,衛泱心裡很不好受。

  她忽然覺得,有些嫉妒寧棠未來的妻子。

  嫉妒那個上輩子大概拯救了全宇宙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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