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最不想見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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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泱還記得,她曾與徐紫川說起過當年她被楚貴妃下毒毒害的事。

  當時徐紫川曾問過她,你覺得真的是楚貴妃下毒害了你?

  一邊是鐵證如山,一邊是感性的認為楚貴妃不像那樣的人。

  至今,衛泱仍無法正視這個問題,更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但徐紫川卻認定,當年的案子有莫大的冤屈,他想要翻案,為楚氏一族正名。

  傻瓜,徐紫川真是個大傻瓜。

  縱使忠勇侯和楚貴妃真是冤枉的又如何,這個案子是絕對翻不了的。

  要正當權的樊昭承認是她和已故的先帝一時糊塗,冤殺了楚氏一族數百人,這可能嗎?

  即便在樊昭百年之後,衛渲當政,這案子也翻不了。

  一則,衛渲身為人子,在雙親身後翻二人生前的舊帳,這是大不孝。

  二則,若真叫這種大案翻過來,衛氏皇族的顏面何存?

  翻案?徐紫川這是在飛蛾撲火!

  衛泱真想狠狠地敲醒徐紫川,叫他認清眼前的現實。

  他為翻案所做的一切一切,全都是無用之功。

  但衛泱太知道徐紫川了。

  徐紫川是那種撞破南牆也不會回頭脾氣。

  只要是徐紫川打定主意要做的事,不達目的,他絕不會罷休。

  可徐紫川正在做的事,就好比夸父逐日。

  像徐紫川那麼聰明的人,怎麼會看不透呢?

  徐紫川是明白的。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倘若徐紫川真的是楚湉,他定然不信自己的親祖父和親姑母會是反賊。

  正因不信,他才恨。

  恨一怒之下,下令誅殺了他楚氏一族數百族人的先帝。

  幾百條親人的性命啊!

  這是怎樣的血海深仇!

  不要!徐紫川千萬不要是楚湉!

  千萬不要!

  驀的,衛泱胸口處猛然泛起一股銳利的疼痛。

  衛泱不免驚慌。

  是毒發嗎?

  真不是時候。

  但眼下她哪有工夫抱怨,她得趕緊想辦法壓制住這越發劇烈起來的痛。

  衛泱扶著手邊的矮几勉強站起來,她得去把那套銀針取來。

  誰知她才剛邁出一步,就腳下發軟,撲倒在了矮几上,將矮几上的茶碗碰翻在地。

  跪伏在地的小順以為他們長公主是惱了他,才砸的杯子,連忙向衛泱叩頭告饒。

  半晌,見衛泱沒言語,小順小心翼翼的抬起頭來,見衛泱一手扶著矮几,一手捂著心口,臉色蒼白的嚇人。

  「主子,您怎麼了?奴…奴才這就去喊李姑姑來。」小順趕著說趕著從地上爬起來,就要往外跑。

  「站住。」

  小順連忙定下身。

  「不許驚動李姑姑。」

  衛泱的吩咐,小順不敢不從。

  可見他們長公主仿佛很難受的樣子,若就這麼放任著不管,只怕會出事。

  「主子,要麼奴才叫半夏姑娘進來給您瞧瞧?」

  不行,她不能叫李娥和半夏知道她毒發了。

  若叫李娥他們知道,他們必定會立刻去將徐紫川請來。

  她眼下不想見徐紫川。

  若徐紫川真的是楚湉,她還沒想好以後要如何面對徐紫川。

  「小順,你…你去妝檯右首的抽屜里,把我的那套銀針取來。」衛泱說,儘量想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從容些。

  小順得令,趕緊依著衛泱的吩咐,把銀針取來了。

  疼!真的是太疼了!

  衛泱用殘存的一絲理智,嘗試了好幾次才捏起一根銀針。

  銀針在手,她卻因為手抖的太厲害,無法正常的下針。

  小順從旁瞧著,臉色也不比衛泱好多少。

  「主子,要不奴才去請徐郎中過來吧,您這樣不成。」

  「不許廢話。」

  小順害怕激怒衛泱,卻更怕衛泱有個好歹。

  萬一他們長公主今日真有什麼閃失,他還能活?

  「主子,您就召徐郎中來為您瞧瞧吧,奴才求您。」

  衛泱壓根就沒把小順的話聽進去。

  此刻,她心裡就只有一個念頭,她不想見徐紫川。

  不想見。

  衛泱只管捏緊了銀針,試著將銀針扎進右手上相對應的穴位。

  視線忽然變的有些模糊。

  她沒有哭,她真的沒有哭……

  徐紫川不可能是楚湉。

  徐紫川,你不可以是楚湉!

  衛泱想著,猛地將手中的銀針扎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而幾乎是在同時,衛泱聽見屋門響動,似乎是有什麼人進了屋。

  片刻,衛泱就見她此時此刻最不想看到的人出現在她面前。

  徐紫川一進屋就見小順跪伏在地,而靠坐在軟榻上的衛泱則面色蒼白,滿眼是淚,手背上還扎著針。

  這是……

  徐紫川神色一凜,立刻上前扼住衛泱的右手,「毒發了?」

  衛泱沒有回答,她瞥了跪在地上的小順一眼。

  「出去,記得不許亂說話。」

  小順得令,趕緊沖衛泱叩了個頭,就匆匆退下了。

  心想,有徐郎中在,他們長公主一定會無恙。

  徐紫川來不及詳細詢問衛泱為何會突然毒發。

  他得趕緊替衛泱施針才行。

  但在施針以前,他必須得將衛泱自己扎的針先拔掉。

  衛泱自個扎的這一針,不只扎偏了,還扎的很深。

  深到幾乎要把自己的手扎透。

  難道她都感覺不到疼嗎?

  徐紫川望著衛泱,滿眼都是擔憂與痛心,「衛泱,你看著我。」

  衛泱一臉木然,沒有絲毫反應。

  「告訴我,你究竟怎麼了。」

  衛泱覺得她快瘋了,徐紫川為什麼好巧不巧的要趕在這會兒過來。

  她不想見他,她害怕見他。

  衛泱下意識的想將自己的右手抽回來,誰知徐紫川卻越抓越緊。

  「放開我。」

  「不放。」

  「放開!」

  「好,我不問你,你乖乖的讓我給你施針。」

  「不必,沒有你,我自己也能救自己。」衛泱說著,便要去取針。

  徐紫川見狀,又飛快的將衛泱的左手抓住。

  「既然你這麼不聽話,就別怪我不客氣。」話畢,徐紫川就將衛泱一把從軟榻上拉進懷中,接著便從身後鉗住衛泱的雙手,將人環在身前。

  「徐紫川,你放開我。」衛泱掙扎。

  徐紫川不理,為方便施針,徐紫川退到軟榻邊坐下,又將衛泱按坐在他的膝上。

  從心口處發散的劇痛,正在迅速啃噬著衛泱最後的理智。

  衛泱已經無力掙扎,只能任憑徐紫川左右。

  徐紫川這套針法果真管用,針才紮下去沒多久,衛泱身上的疼就減輕了不少。

  期間,衛泱也漸漸冷靜下來。

  「可以放開我了吧。」衛泱說。

  「還不行。」徐紫川托著衛泱扎滿銀針的右手說,「你若不小心碰了這些針,那就得再重新受一次苦了。」

  「我不亂動,你放開我。」

  徐紫川絲毫沒有要放開衛泱的意思,手握的比之前更緊。

  「楚湉,放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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