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絕非善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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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時,半夏就把寧棠的醒酒湯給煎來了。

  寧棠為了能在衛泱這兒多賴一會兒,捧著醒酒湯特意一口一口喝的很慢。

  衛泱不明所以,只道:「這藥還是得大口大口的喝,喝慢了多苦。」

  為了能在衛泱身邊多留一刻,別說醒酒湯,即便是再苦的藥,他也樂意一口一口的慢慢品。

  「並不覺得苦。」

  不苦?衛泱心中疑惑。

  難不成寧棠也與她一樣,舌頭有些失靈了?

  衛泱正琢磨著,就聽半夏來報,說翟琴師到了。

  這個翟清倒是很自覺,每日到了時辰就準時來她這兒報導。

  「主子可要見翟琴師?」半夏問。

  「叫他在外屋架上琴彈吧,本公主在這兒能聽見。」

  半夏看的出,她家長公主是有意要整治翟琴師。

  想那翟琴師到底是太后跟前的紅人,長公主這樣三番五次的戲弄翟琴師,只怕…只怕有些不妥。

  但主子跟前,哪有奴婢指手畫腳的份兒,半夏只得依照衛泱的吩咐去辦。

  翟清是個識相之人,也是個頗為隱忍的人。

  這點屈辱,他還受得。

  片刻,外屋便傳來了琴聲。

  見衛泱聽到琴聲以後,臉上毫無讚賞,反而是滿眼的鄙夷,寧棠不禁問:「這個翟琴師,就是那個翟清?」

  「就是他。」

  原來如此,怪不得衛泱會對此人懷有那麼深的敵意。

  此番,寧棠剛從北關回來,就聽說他姨母太后樊昭在身邊豢養了好幾個男寵。

  而那個喚做翟清的男寵,似乎是樊太后最看重的一個。

  至於怎麼個看重法,說出來都能驚掉人的下巴。

  區區一個男寵,一個奴才不如的人,竟然能自由出入樊太后的內外書房。

  論權利,簡直堪比閣臣。

  寧棠清楚的記得,上回他奉命入宮,與樊太后商議去行宮接衛泱回宮的事宜時,曾在景和宮的正殿外,見過那翟清一面。

  那翟清是如傳言所說,生的相貌堂堂,十分朗逸俊俏。

  但再俊美的面容,再一塵不染的衣裳,也蓋不住他那一身邪佞之氣。

  寧棠不敢斷言那翟清絕非善類。

  卻敢說,那翟清絕不簡單。

  衛泱雖是樊太后放在心尖上疼的寶貝。

  但衛泱這樣肆無忌憚的戲弄打壓翟清,真的沒問題嗎?

  寧棠心中雖有此疑慮,卻知衛泱是個極聰慧的姑娘。

  無論與誰過招,小丫頭總不至於吃虧。

  倒是那個翟清,真是有眼無珠,敢得罪衛泱,往後可有他受的。

  ……

  在慢慢吞吞的將醒酒湯喝完以後,寧棠也不好意思再賴著不走,便起身告辭。

  「我送你出去。」衛泱也跟著起了身。

  能與衛泱在一起多待哪怕一會兒,寧棠也是高興的,便沒拒絕衛泱的好意。

  兩人剛走出裡間,就見一身白袍的翟清正坐在琴桌前撫琴。

  見衛泱和寧棠出來了,翟清立刻起身向二人見禮。

  「誰叫你停了?繼續彈。」衛泱瞪著翟清,口氣不善。

  幾日下來,翟清早已習慣了衛泱的種種刁難。

  沒有顯露出絲毫不悅,更沒有出言辯駁一個字,只管繼續彈奏未完的曲子。

  「翟琴師別看我不懂彈琴,耳朵可是靈的很。你今日這琴彈的,明顯有些心不在焉。」

  翟清不敢冒然停下彈奏,只得一邊彈一邊回話,「回長公主,草民因這幾日撫奏的曲子太多,傷了手,所以才……還請長公主恕罪。」

  「喲!原來翟琴師的手受傷了?真是委屈你還要帶傷來為我演奏了。」衛泱打量著翟清傷痕累累的手指說,「可怎麼辦呢?本公主只要一日不聽翟琴師撫琴,就覺得渾身不舒服。但翟琴師的手都傷成這樣了,我若再叫你日日來彈,就顯的太不近人情。罷了,打明兒起,你就不必來了。」

  「長公主是千金貴體,倘若草民的琴聲,能為長公主解憂,草民即便廢了這一雙手,也願意每日來為長公主撫琴。」

  翟清恨不能再也不見衛泱這個小瘋子。

  他之所以不敢領了衛泱這份「情」,不為別的,只怕衛泱會借題發揮。轉臉就去太后跟前告他一狀。

  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寧棠從旁瞧著,還是第一回見衛泱待人如此刁鑽。

  別說,這樣的衛泱,還真是……真是凌厲又慧黠。

  小狐狸就是小狐狸。

  即便是奸猾狡詐的樣子,也這麼可人。

  衛泱是很討厭翟清,但心裡卻有分寸。

  今日並未整治翟清太過,在送走寧棠以後,她就放翟清回去了。

  衛泱從今早起來一直忙到現在,都沒得閒。

  中午也沒午睡。

  這會兒好不容易清閒下來,人立馬就覺得困了。

  可算著時辰,徐紫川也快來她這兒煎藥了。

  衛泱便強忍者滾滾襲來的困意,決定不睡了。

  見衛泱盤膝坐在軟榻上,半眯著眼,哈氣連天,也是遭罪。

  半夏便勸衛泱稍稍睡會兒,待徐郎中來了,立刻就叫她起來。

  衛泱是真困的扛不住了,卻執意不肯去床上好好睡,只肯在軟榻上歪著,稍稍眯一會兒。

  半夏得令,立馬去找來了軟枕和薄毯,伺候衛泱躺下了。

  衛泱困極了,腦袋剛沾著枕頭就睡著了。

  當衛泱再次醒來,已經是日暮時分。

  在望著從窗口透進來的夕陽餘暉怔忪了片刻之後,衛泱立馬翻身坐了起來,問守在榻邊的半夏,「徐郎中還沒來嗎?」

  「回主子,徐郎中已經來了,正在後邊廊上煎藥呢。」

  「不是說好他一來就叫我嗎?」衛泱略微有些不高興。

  「回主子,是徐郎中不許奴婢叫的。」

  她就知道……

  衛泱也未再多言,就起身下了地,匆匆往殿後的廊上尋去。

  衛泱到時,徐紫川果然在煎藥。

  那畫面簡直不要太賞心悅目。

  衛泱原本想再盯著徐紫川瞧一會兒,卻知以徐紫川的耳力,應該早就聽到了她的腳步聲。

  只是故意沒有抬頭瞧她而已。

  這個傲嬌鬼,對她親切點兒會死嗎?

  「你來了怎麼也不叫我。」

  「你睡的正好,我何必擾人清夢。」

  「徐郎中何時變的這麼體貼懂事了?」

  徐紫川不言,明擺著不願接衛泱這句話茬。

  衛泱早已習慣了徐紫川動不動就裝啞巴,也不氣,反而很知足。

  比起初識時的惜字如金,徐紫川如今已經開朗多了。

  衛泱溫然一笑,正預備湊上前,誰知徐紫川卻冷不丁的冒出句,「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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