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逝者如斯,不舍晝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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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聽他父皇和姑母,都異口同聲的誇他這位表叔很厲害。

  衛霖立馬纏著寧棠,要寧棠教他功夫。

  樊悅萩見狀,當即輕斥一聲,「霖兒不許鬧你表叔,你表叔可是堂堂威虜將軍,教你一個小孩子功夫,豈不是太大材小用了。」

  「表姐……不,貴妃娘娘,臣倒是願意指點小殿下的功夫。」

  「都是一家人,怎麼稱呼舒服就怎麼稱呼,寧棠表弟不必太拘謹。」衛渲頗為和氣的與寧棠說,「泱兒就一直稱呼貴妃為表姐,你隨她一同稱呼即可。」

  寧棠並不深諳為官之道,但為臣之道,還是懂的。

  他無比清楚,無論皇上有多溫和,多開明,君就是君,臣就是臣。

  皇上的親弟弟尚且要與皇上謹守君臣之禮。

  更何況他這個表弟。

  即便皇上口口聲聲說他們是一家人,難道他們就真的是一家人嗎?

  一家人會一言不合,就你死我活?

  上回逼宮的事,還沒過去多久。

  寧棠不信,功敗垂成的皇上,心裡對太后,對在背後協助太后的他們這一眾外戚毫無怨恨。

  皇上雖然面上待他親厚,心裡只怕還記著他的仇吧?

  寧棠沖衛渲一禮,嘴上答應了不再拘謹,心裡卻在反覆告誡自己,一定要與皇上謹守君臣之禮。

  否則一個不穩,被揪住了錯處。

  自個受責也就罷了,恐怕還會連累了家裡。

  為人臣子,真是太難了。

  見大家正為馬球賽的事,聊的熱火朝天。

  衛泱只怕徐紫川會覺得無聊不自在,剛轉身預備照應照應徐紫川,誰知徐紫川竟然已經悄然離開。

  不愧是徐紫川,真是夠隨性的。

  就打著她這個長公主不夠看,當今皇上和貴妃可都在這兒呢。

  徐紫川竟然不說一聲,就私自離開。

  這要是真追究起來,可是不敬主上的大罪。

  索性衛渲與寧棠相談正歡,無暇注意徐紫川。

  否則……

  倘若衛渲待會兒問她,她就說是她叫徐紫川走的。

  衛泱輕嘆,像她這麼為師傅著想的徒弟,徐紫川竟然不肯收她。

  真沒眼光啊。

  ……

  一眾人說說笑笑,不覺間時辰就晚了。

  大伙兒意猶未盡,便一同留在頤安宮用的午膳。

  席上的氣氛相當熱絡,眾人拋開了食不言的規矩,只管把酒言歡,聊趣事,話家常。

  午膳才吃了一會兒,衛霖就因為犯困,率先退了席。

  任衛霖精力再好,也終究是個孩子。

  起先還說要玩上一整天,沒成想還不到半日工夫,這孩子就累趴下了。

  衛霖退了席,衛泱和樊悅萩還在一旁坐陪。

  但兩人只能吃著看著,卻不能陪著衛渲他們一起喝酒。

  樊悅萩是不會喝酒,而衛泱則是因為身子不能喝酒。

  同樣不能喝酒的還有衛漓。

  衛漓其實懂得喝酒,是衛泱攔著不許他喝。

  十歲,半大孩子一個,學什麼大人喝酒。

  衛漓很聽衛泱的話,衛泱不許他喝,他便不喝。

  只在開席的時候,敬了衛渲小半杯酒而已。

  除去不能喝酒的和不被允許喝酒的,席上唯一能陪衛渲喝的就只剩下寧棠了。

  自己的親哥自己了解,衛泱知道,衛渲的酒量還不錯。

  干下一整壺酒是不成問題的。

  可今日席上一比,衛渲這點酒量比之寧棠就不夠看了。

  衛泱納悶,寧棠究竟從何時起,變的這麼會喝酒了?

  衛泱還清楚的記得,他們小的時候。

  有一回她父皇和母后在宮中設宴,寧棠一家也受邀前來。

  席間,寧棠饞酒,央著他爹安國公給他嘗一口酒。

  安國公對寧棠是疼進了骨子裡,一向是有求必應的。

  可這酒,他還真不敢隨隨便便就餵給兒子喝。

  於是,便使筷子沾了一點兒酒,叫寧棠淺嘗了一口。

  衛泱至今還忘不了,寧棠被酒辣的小臉皺成一團的樣子。

  那個時候的寧棠,還是個超級可愛的小正太。

  而如今,已經長成了翩翩少年。

  逝者如斯,不舍晝夜。

  時間在寧棠身上並不是一把殺豬刀,反而是一把美容刀。

  比起十一二歲時的青澀模樣,如今十七歲的寧棠,更加的清俊出色。

  他不笑的時候,很是溫潤儒雅。

  可只要一笑,還是一團的孩子氣。

  寧棠偏過頭,見衛泱正雙手托腮,一臉笑意的望著他。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遙遙一對。

  衛泱臉上的笑意更濃,寧棠卻迅速的避開了衛泱的視線。

  喲!寧大公子的臉怎麼這麼紅?

  莫不是喝醉了?

  「斟酒。」寧棠吩咐一旁的宮女說。

  「不許斟。」衛泱立馬出言阻止,「瞧,臉都紅成這樣了,還喝?」

  「無礙。」寧棠說,依舊不敢對上衛泱的目光。

  「不行就是不行。這酒小酌可以怡情,但喝多了必然會傷身。即便你怪我掃興,我也不許你再喝了。」

  衛渲看熱鬧不怕事大,忍不住從旁打趣道:「你呀,活脫脫一個小管家婆。皇兄可是記得,你從小就愛管著寧棠表弟。」

  「我管他,都是為了他好。若換作別人,看我還會不會多管閒事。」衛泱沖衛渲說,「不聽好人言,吃虧在眼前,這話不獨是對寧棠說的,也是對皇兄說的,皇兄也少喝幾杯吧。仔細我貴妃表姐惱了,擰你幾下。」

  「貴妃最是溫柔乖順,哪像你。」

  衛泱撇嘴,立馬鼓動樊悅萩,「表姐,快擰我皇兄一下,叫他嘗嘗厲害。」

  「妹妹!」樊悅萩哪敢擰衛渲,即便再借她十個膽子也不敢。

  再有,她也……

  「怎麼?」衛泱問。

  樊悅萩臉漲的通紅,喝多了似的。

  「我…我捨不得。」

  「什麼?表姐說什麼?再大聲點兒,我沒聽清。」

  「妹妹慣會取笑我。」樊悅萩臉燙的快要冒火,「我瞧瞧霖兒去。」

  話畢,樊悅萩便起身,逃也似的往後頭去了。

  「悅萩表姐臉皮薄,就跟小時候一個樣。」衛泱笑呵呵的說,「皇兄可還記得那年,咱們一同去甘露宮後頭的桃花林子裡,賞桃花的事?」

  衛渲微微點了點頭。

  「我還記得那天,皇兄不止親手摺了桃花贈予表姐,還為表姐詠誦了一首《桃夭》,『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

  皇兄,你可還記得,你與悅萩表姐也有過一段兩心相悅的美好歲月。

  你不能忘,也不該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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