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一點天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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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后見過他,很年輕,也很穩重。如他那般年紀,就能在醫術上有如此造詣,無疑是天賦異稟。」

  聽樊昭對徐紫川的印象不錯,評價也很高,衛泱心裡既歡喜又得意。

  那滋味,就好像樊昭是在誇她似的。

  衛泱便趕忙接上樊昭的話茬,趁熱打鐵,「不瞞母后,我已經在心裡,悄悄的把徐郎中認作師傅了。我日後一定要多虛心向徐郎中求教,以增進自己的醫術。」

  「泱兒勤奮好學是好事,但也要量力而行,別累著自己。」

  「母后的意思是,答應徐郎中可以時常到福熙宮來指點我的醫術?」衛泱問,這才是她的主要目的所在。

  樊昭是個十分開明的人,半分沒猶豫,就答應說:「這有什麼不可。尚文館的幾位太傅,皆為男子,不也一貫都是面對面的給你們這些公主和宗女授課。母后也是女子,還不是成日裡與一幫朝臣打交道。泱兒若是喜歡跟那徐郎中學醫,儘管放心學就是,只有一點,學問可不許落下。」

  聽樊昭答應的痛快,衛泱喜不自勝,「母后放心,我保證一定不會落下太傅教的功課。」

  「你才回來,倒也不急著去尚文館,先歇上十天半個月再說。」

  「這哪成,前前後後一個多月,我已經落下不少功課了,可得儘快補上才是。最多歇上三五日,我就得去尚文館用功。」

  「倒是個上進的孩子。」樊昭攬著衛泱,一臉的疼惜。

  「也不是單純的用功,許久不見,我心裡也挺想念識珺和映汐兩個人的。不過,我在行宮的時候,最最想念的還是母后。」

  「好孩子,這不是回來了。」樊昭柔聲說,聲兒聽來略微有些發緊。

  想來這世上,唯一能惹得她鼻酸眼熱的人,就只有她的泱兒了。

  「母后坐著稍等,我有東西送給母后。」衛泱神秘一笑,便轉身匆匆去到桌前,從還沒來得及歸置的東西中,翻找出了一個小匣子。

  「母后你看。」衛泱當著樊昭的面將匣子打開,一股沁人的香氣瞬間撲面而來,「答應給母后做幾個梔子花的香囊,母后看好不好?」

  「泱兒做的,自然是最好的。」

  「也不全是我做的。」衛泱從匣子中取出一隻香囊遞到樊昭手上,「母后仔細瞧瞧,這香囊是誰的手藝?」

  樊昭接過香囊,細細端詳了片刻,「瞧針腳,倒像是出自悅萩之手。」

  「母后好眼力,一眼就認出來了。這些的的確確是悅萩表姐的手藝。」衛泱應道,「不瞞母后,我臨去行宮以前,悅萩表姐偶然得知,我想送幾個梔子香囊給母后熏屋子,表姐是既想為母后盡孝,又怕我獨自忙活累著,便親手趕製了幾個香囊包送我。所以,我這份禮能送成,悅萩表姐可是功不可沒。」

  衛泱這話七句真,三句假,一心想幫樊悅萩在樊昭面前掙掙臉。

  衛泱清楚,樊悅萩是樊昭嫡親的侄女,身為姑母,樊昭很疼愛樊悅萩。

  但作為婆婆,樊昭並不滿意樊悅萩這個兒媳婦。

  倒不是因為樊悅萩不夠乖巧賢惠,反而是因為人太過賢惠,就顯得有些溫吞無用了。

  宮裡從來都不需要賢妻良母,樊悅萩在宮裡明顯有些水土不服。

  若無樊昭和顯赫的母家做靠山,人早就死了八百回。

  不錯,古往今來,是有不少名垂千古的賢后。

  但賢惠和缺心眼是兩碼事。

  所謂賢后的名聲,可不是用毫無底線的忍讓和妥協換來的。

  而是活用自己的美貌與智慧,牢牢栓住君心,用過硬的手腕制衡後宮,攏絡宗親,甚至在前朝也要有一定的影響力。

  做皇后是個技術活。

  想做個好皇后更是難上加難。

  這既需要一點天分,更需要悟性。

  因此,古往今來,能名垂青史的賢后並不多。

  至少比明君要少的多。

  衛泱心裡有數,就目前的局勢來看,樊悅萩遲早要接替龐如燕入主中宮。

  但依樊昭看來,樊悅萩並沒有當好一個皇后的能耐。

  其實衛泱心裡也這麼想。

  但她想幫樊悅萩一把。

  她不願叫樊悅萩來日與衛渲一樣,當個有名無實的富貴閒人。

  再有,樊昭眼下雖然大權在握,輕輕鬆鬆就能護樊悅萩周全。

  但樊昭不可能一輩子永掌大權。

  若有朝一日,樊昭還權於衛渲,退居後宮。

  憑樊悅萩,可否能為自己和衛霖在後宮中爭得一席之地?

  富貴閒人?樊悅萩可當不起。

  她身上遠不止擔著衛霖的前程,也擔著樊氏一族之後數十年的榮耀。

  如若樊悅萩沒有延續家族興旺的本事。

  沒準兒樊家就會啟用新人,取而代之。

  這是衛泱最不想看到的結果。

  衛泱曉得,樊悅萩並不愚鈍,只是生性恬淡不爭。

  衛泱認為,只要樊昭肯用心指點樊悅萩,樊悅萩即便掙不到賢后之名,至少也能做到保全自身與衛霖。

  所以,她絕不能叫樊昭與樊悅萩生分了。

  樊昭捏著那枚香囊,口氣淡淡的說:「悅萩那孩子倒是孝順。」

  可孝順又有什麼用?她倒寧可樊悅萩能強悍些霸道些。

  「悅萩表姐可不只孝順,還是個慈母。臨去行宮前,我曾去表姐那兒看過衛霖,聽說表姐已經開始自己教衛霖念書識字了。如此,等衛霖正式開蒙以後,學起東西來,也不會覺得太吃力。」

  「是嗎,悅萩有心了。」

  這孩子總算是做了一件,叫人覺得漂亮的事。

  「母后,我聽說今年的端午宮宴是表姐幫母后籌備的?」

  「是,那孩子雖不大通這些,卻很用心。」

  「名師出高徒,最要緊的是母后願意教。」

  「你表姐踏實好學,母后自然願意教她。」樊昭說。

  路漫漫其修遠,悅萩那孩子要學的東西還很多。

  她是有心教,卻怕這時局瞬息萬變,那孩子恐怕跟不上進度了。

  樊昭望著衛泱,心想,倘若悅萩能有泱兒一半的機靈就好了。

  聽樊昭親口說,她並沒有打算放棄樊悅萩,衛泱也稍稍安了心。

  連忙笑嘻嘻的將匣子中其他幾個香囊拿出來給樊昭看。

  「這是什麼?才繡了一半。」樊昭從匣子中取出一隻繡繃,上面繡著一團火紅的東西。

  「這個呀,是條狐狸尾巴。」

  「狐狸尾巴?」樊昭笑問,「好好的,繡條狐狸尾巴做什麼?」

  衛泱答:「還不是寧棠,非哄著我給他繡只香囊,還點明要繡只心月狐上去。母后說,寧棠的口味是不是太刁鑽了。」

  樊昭聞言,暗自搖頭,這哪是寧棠口味刁鑽,分明是有個小傻瓜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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