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比任何人都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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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以不回答嗎?」徐紫川反問一句。

  「可以。」衛泱痛快應道,「我既然說信你,那從今以後,你不願回答的問題,我一句都不會多問。」

  衛泱大方灑脫的反應,並不叫徐紫川覺得意外。

  在他心裡,衛泱本來就是這樣一個人。

  否則,他也不會冒險,將一半的秘密透露給衛泱知道。

  衛泱說信他,他何嘗不是更加信賴著衛泱。

  這些年來,除了他師傅蕭馥,他就只在衛泱身上找到了這種久違的信賴感。

  「等我想到辦法將你體內的餘毒徹底祛除乾淨以後,無論你想知道什麼,我都會毫無保留的告訴你。」

  衛泱聞言,捏起掛在胸前的那枚哨子,「你還有東西扣在我這兒呢,還怕你不說?」

  徐紫川溫然一笑,抬手輕輕的摸了摸衛泱的頭,「以後不許再胡鬧,要聽我的話,好好養病。」

  衛泱被徐紫川這突如其來的摸頭殺惹的有些心猿意馬。

  小傻瓜似的乖乖點了點頭,臉紅的都抬不起來了。

  不只臉紅了,眼也紅了。

  不覺間,衛泱已是熱淚盈眶。

  究竟是因為傷痛還是欣慰而落淚,衛泱已經無法判斷了。

  ……

  徐紫川走後,衛泱獨自一人發呆了好久。

  儘管她答應徐紫川暫時不要追究,但衛泱還是忍不住的好奇。

  徐紫川究竟為什麼,為什麼不惜賭上自己的性命也要救她。

  他們之間,究竟有什麼了不起的淵源。

  衛泱自問,是個想像力豐富到不行的人。

  但對於這件事,她是真真的一點兒頭緒都沒有。

  既然想不出,那就不要再瞎琢磨了。

  她既答應徐紫川要好好珍重自己。

  那日後,無論是傷身子還是傷神的事,她都要少做。

  其實,除了好奇徐紫川背負的秘密以外,衛泱心裡還不自覺的冒出一個或許很自私的念頭。

  在得知徐紫川與她中了一樣的毒以後,某種深深壓抑在她心中已久的委屈,得以狠狠地宣洩出來。

  終於有人切身體嘗過,她在毒發時究竟承受著怎樣的痛苦。

  徐紫川懂她,比這世上的任何一個人都懂她。

  衛泱覺得,徐紫川就是當年,她夢想中會腳踏七彩祥雲來拯救她的那個人。

  衛泱想著,不禁起身來到窗前,見徐紫川住的東偏殿已經上了燈。

  她知道,徐紫川一直都在馬不停蹄的向前,想盡一切辦法要救她。

  同時背負著他們兩條性命,徐紫川太累了。

  衛泱說過,她不甘心只當一條等人擺渡的可憐蟲。

  她可以依靠徐紫川,卻不能只依靠徐紫川。

  她也需要自救。

  ……

  自打與徐紫川開誠布公的談過以後,再見徐紫川,衛泱怎麼看怎麼覺得徐紫川親切。

  而徐紫川瞧衛泱的目光,似乎也比往日溫和了不少。

  寧棠從旁瞧著,似乎隱約察覺到了什麼。

  可從徐紫川捧著湯藥進屋,一直到他端著空碗出屋。

  期間,徐紫川與衛泱一句話都沒有說過。

  但寧棠也說不上為什麼,他總覺得衛泱與徐紫川之間有種默契。

  還是很深的那種。

  深到外人根本就不會懂,更插不進去。

  寧棠難免覺得有些心焦火大。

  可任他再生氣,也斷然不會沖衛泱發火。

  「明日就要啟程回宮了,依你的身子能行嗎?」

  「我已經好多了。」

  「我可還記得你來時的路上,暈車暈的厲害。」

  「你忘了,徐郎中已經給我配了幾丸藥,保證回去的路上馬車再怎麼顛簸我也不會暈。」

  又是徐紫川,他真有那麼神?

  無所不能,是神仙下凡不成。

  「對了,回去的路上,再把烏行借我騎一段路可好?」

  「別說騎了,你若喜歡它,我把它送你都成。」

  「烏行可是陪著你多番出生入死的戰馬,送我你捨得?」

  「我連命都能給你,更何況是一匹馬。」

  「什麼命不命的,話越說越不著邊際了。」衛泱嗔怪一句,「我跟你說正經的,我知道姨母的身子一直不大安康,心裡甚是惦記。此番回宮以後,我想向母后請旨,去府上探望探望姨母,你說成嗎?」

  「當然好,安國公府開府這麼多年,你還一遭都沒去過呢。」

  「這麼說,安國公府的世子大人很歡迎我了?」

  「你隨時過來,我隨時歡迎,縱使就此住下,一輩子不走也不怕。」

  衛泱巴不得能搬離皇宮,找個遠離是非的安逸之所落腳。

  但人不能放任自己醉生夢死,更不能逃避現實,活在虛妄的幻想之中。

  正相反,為了更好的活著,必須要認清現實,才有可能改變現實。

  ……

  因為明日一早就要啟程回宮,衛泱夜裡安置的很早。

  第二日天不亮就起來做臨行前的準備。

  儘管有徐紫川的藥保駕護航,但衛泱唯恐她暈的太厲害,連藥都壓制不住。

  因此,衛泱早膳吃的很少,只怕路上吐了難受,收拾起來也麻煩。

  早膳畢,衛泱與徐紫川和寧棠在海月閣外會合。

  與衛泱一箱子一箱子的行李往外抬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徐紫川就只隨身帶了一個包袱。

  可見徐紫川為人很簡素,但並不叫人覺得寒酸。

  似乎世外高人就該是徐紫川這個樣子,沒有太多累贅,孑然一身。

  寧棠謹守與衛泱的承諾,對徐紫川也是客氣,主動提出要找人替徐紫川背行李。

  徐紫川卻道不必。

  寧棠聞言,面上不露,心裡卻罵徐紫川不識好歹。

  但衛泱心裡卻不這麼想。

  徐紫川統共就帶了這麼一個包袱,想必這包袱里除了徐紫川的衣物以外,一定還有些與徐紫川來說很重要的貼身之物。

  徐紫川怎麼放心將這樣的包袱交給生人來背。

  衛泱既然明白徐紫川的苦衷,也就沒多話,便張羅著啟程了。

  此番回程,衛泱依舊是乘坐來時的那輛馬車。

  至於徐紫川,寧棠特意為他單獨安排了一輛馬車,也是周到。

  在上馬車之前,徐紫川盯著衛泱把藥丸給吃了。

  而服藥後,衛泱心中依舊有些忐忑,待到馬車行出幾里以外,她身上絲毫沒有覺得不適以後,衛泱才鬆了口氣。

  不暈車的旅途,真是太美妙了。

  衛泱哪還有心思睡覺,一整個晌午都趴在馬車窗邊,欣賞沿途的風景。

  正午前,一行來到了中途停靠的驛站。

  因為天氣稍稍有些悶熱,衛泱不願獨自悶在屋裡吃飯。

  於是,便叫上徐紫川和寧棠到陰涼通風的庭院裡一同用午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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