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治癒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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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郎中還有何賜教?」衛泱問。

  「這個給你。」徐紫川從懷中掏出一個油紙包,「你我禮尚往來。」

  清高如徐紫川,竟然也懂得禮尚往來。

  衛泱嫣然一笑,問:「這是什麼?」

  徐紫川不言,只管將油紙包往前遞了遞,示意衛泱接過去自己看。

  衛泱無奈,徐紫川這個人也真是,明明是好心送人家東西,卻還是一副彆扭樣子。

  這個人真不是一般的不善於社交。

  衛泱好奇,像徐紫川這樣有「社交障礙」的人,從前都是怎麼給旁人瞧病的。

  難道只管狂甩眼神,叫病人自己體會?

  衛泱雙手接過油紙包,「我打開看了?」

  徐紫川點頭,表示可以打開。

  衛泱也就沒客氣,三下五除二就將手上的油紙包打開了。

  「這是……薑糖?」

  徐紫川點頭,「入夏以後,多吃生薑最好,既可祛濕,亦可暖胃。今日你在潮氣很重的荷花池待的時辰不短,吃幾塊薑糖驅驅寒最好。」

  冬吃蘿蔔夏吃薑,不用郎中開藥方。

  這句民間俗語,衛泱耳熟能詳。

  可是,幾乎不挑食的她,最最無法接受的一樣食材就是生薑。

  生薑這種東西,別說叫她吃,就是聞一下她都犯噁心。

  但這包薑糖是徐紫川的一片心意,她若拒收,豈不顯得太沒禮貌。

  可要是勉強收下,不吃也是浪費。

  「這是我老家的特產,統共就剩這麼多了,全給你。」

  呃……

  叫一個背井離鄉的甜食控,把自己僅有的家鄉特產的糖果全部送給你。

  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衛泱不免有些小困惑,徐紫川幹嘛突然對她這麼好,在徐紫川心裡,她的臉面有那麼大嗎?

  見徐紫川盯著她手中那包薑糖,有些捨不得的樣子,衛泱真想把這包薑糖火速包好,塞回徐紫川手裡。

  卻也只是想想。

  我說徐紫川徐大神醫,您老人家能不能不要在不需要仗義的地方瞎仗義。

  「謝謝你啊。」衛泱是真心謝徐紫川,也是真心覺得這包薑糖燙手。

  「你嘗一顆,很好吃。」

  不吃行不行?

  從徐紫川的神情來看,不吃果斷是不行的。

  衛泱只好從中撿了塊最小的薑糖塞進嘴裡。

  「好吃嗎?」

  衛泱勉強擠出個笑,「好吃。」

  對於衛泱的反應,徐紫川似乎很滿意,便沒再多話,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就轉身離去。

  見徐紫川健步如飛,片刻就躥出去老遠,衛泱不禁問:「徐郎中不是說要散步嗎?為何走的這樣急?」

  「你也快走,我怕我會忍不住把薑糖要回來。」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跪求徐神醫把這味道銷魂的家鄉特產要回去。

  奈何徐紫川早已跑的沒影,只剩衛泱含著一塊薑糖,獨自站在蕭瑟的夜風中凌亂。

  不過話說回來,這薑糖也沒有想像中那麼難吃。

  甜中稍稍帶著些許生薑特有的辛辣味。

  甜味治癒,辣味能使人產生興奮感。

  兩種滋味相交織,在口腔內發生著微妙的化學反應。

  使得心中的鬱氣瞬間一掃而光。

  這便是甜食存在的意義和魅力所在吧。

  衛泱是真對生薑無愛,卻不忍浪費了徐紫川的好心。

  原本打算把這塊薑糖生咽下去,但含著含著忽然覺得,她似乎能稍稍感覺到這薑糖的萌點在哪兒。

  這薑糖不就像徐紫川嗎,毒舌嗆口,卻也有暖萌的一面。

  衛泱笑笑,將剩下的薑糖小心的包起來收好。

  愛憎有時候就在一念之間,衛泱有理由相信,她日後保不準會愛上薑糖。

  ……

  昨晚在海月閣的後廊上,衛泱與寧棠可以算是不歡而散。

  但衛泱和寧棠都是不記仇的人,第二日一早,寧棠特意來找衛泱一同用早膳。

  兩人還似往日一般說說笑笑,誰都沒再提昨日的事。

  衛泱默默的在心裡叮囑自己,既然寧棠說不喜歡她喊他表兄,那以後她就多留心不喊就是。

  飯畢,寧棠提議要陪衛泱去泛舟。

  因為昨日已經同徐紫川去荷花池遊玩過了,所以衛泱對泛舟並沒有多大興致。

  可見寧棠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衛泱不忍掃他的興。

  左右不必她動手費力,在哪兒坐著不是坐著呢。

  於是,在與李娥報備過以後,兩人就出了海月閣。

  剛到荷花池前的小碼頭站定,衛泱就發現了一個問題,便問那管事太監,「這碼頭上不是應該停泊有三條小船嗎,怎麼少一條?」

  那管事太監聞言,趕忙應道:「回長公主,徐郎中一早就划船進了池子裡,說是要采些荷葉回來製藥。」

  原來如此,這麼說,徐紫川眼下就在這荷花池裡的某處了。

  一大清早的,不是上山就是下水,對於製藥,徐紫川已經是愛到偏執了。

  衛泱知道寧棠很不喜歡徐紫川,就算他說他日後會對徐紫川敬重禮讓,但寧棠還是打心底里不喜歡徐紫川。

  原以為寧棠聽說徐紫川這會兒正在這荷花池中採摘荷葉,就會打消泛舟的念頭回去。

  誰知寧棠卻十分從容的率先登上一條小船,「小泱,我扶你。」

  一個徐紫川總是不按常理出牌也就罷了,寧棠也好的不學。

  從前一眼就能看透的人,現在看起來怎麼就有些吃力了呢?

  果然是長大了吧。

  衛泱扶著寧棠的手,下到小船上坐穩。

  岸上,忍冬剛要登船,卻被寧棠給攔下了。

  「你不必跟著,我來划船就好。」

  忍冬心裡自然覺得這樣不妥,卻也不敢違逆寧棠的意思,只得退後。

  小船推開池面的微波,緩緩的駛離了小碼頭。

  寧棠船劃的既快又穩當,絲毫不輸給自小在水邊長大的忍冬。

  「你何時學會划船的?」

  寧棠頗為得意的笑了笑,「我會的還多著呢。」

  衛泱沖寧棠比了個大拇指,「你厲害。」

  能得到衛泱的誇獎,寧棠自然高興,在將船停穩以後,指著小船一側的一朵荷花問:「你看那朵花可合眼?」

  衛泱點頭,「還沒有完全盛開,採回去插屏,能開好幾日呢。」

  「那你等著,我給你摘來。」話畢,寧棠就探身上前去折那朵荷花。

  奈何荷花的花莖太韌,寧棠嘗試了幾次都折不斷。

  衛泱見狀,不禁感慨,這徒手摘荷花,真是個技術活。

  寧棠可是武將,有的是力氣,對付這荷花也有些吃力。

  可徐紫川呢,簡直是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輕鬆將這荷花的莖折斷。

  以後她改叫徐紫川鐮刀手得了。

  鐮刀手徐紫川,這外號蠻霸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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